“全是无意识行为。”霍景珩直截了当,其实在得知颐谙给他下药时他已有所警觉,只吸入五分,后来又逼出来许多,她靠近他,手帕碰到他的脸时,他的药效已经散了,只是,却没想到她比药物的作用还强烈。
但听他这样解释,漾漾倒是松了一口气,身不由己嘛,见他此刻眼神清明,的确不若方才,她渐渐放松了些……
“方才可有咬疼你?”霍景珩低低开口。
漾漾“砰”的一下脸又像是被煮熟的螃蟹,狠狠瞪他一眼!
霍景珩忽然有些后悔,坦白得太早了一点。
“你把脸转过去!”漾漾凶巴巴地喊道。
霍景珩现在不敢惹毛她,乖乖听话转过身去。
漾漾快速爬上了汤池,一溜烟跑到贵妃榻上,用毛毯紧紧裹着自己。
这时她见霍景珩也从汤池中起身,水渍划入他雪白的衣领内,湿透了的衣服往下扯着,露出他好看劲瘦的薄肌,漾漾脸上一热,忙是转过脸去。
过了好一会,她的身侧扔过来一套衣裙:“将湿衣服换下来。”
漾漾转头,霍景珩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长发披肩,锦袍曳地,像是意兴阑珊的神祇,她赶紧收回目光抱着衣服裹着毛毯跑进了内室。
过了好一会,也不见她出来,霍景珩拧眉看向内室:“摔跤了?”
“我哪有那么笨!”里头传来漾漾反驳的声音,然后她探出头来,神色讪讪,“这个衣服不太合身……”
霍景珩走过去:“如何不合身?”正的备用衣裙都是皇上妃子的衣裙,他想过会不合身,但总算挑了件不露骨的衣服。
漾漾扯着衣领扯着裙摆走了出来:“就……太大了。”
霍景珩看着嘟哝的样子,眼底浮上一层笑意,轻声道:“过来。”
漾漾提着裙子走去,霍景珩握住她的腰带在她惊讶之下,三两下绕她一圈,将长长的裙摆收短了,漾漾看着正好长及脚踝的裙摆左看右看,十分稀奇。
“你身量太小了。”霍景珩似乎心情不错。
漾漾抬眼瞪他:“哪有!是这裙子太大了!我身量正好!”
霍景珩想起小时候她洋溢地说着她会好好吃饭长个,眼神柔和下来。
漾漾看着他,觉得他似乎有点伤感,想起那晚的耳光,想着要不要跟他道个歉,但是她也没错,道歉又有点不甘心,她正踌躇着,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过来。”
她抬头,霍景珩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原来的贵妃榻前,露着一条胳膊,手臂上是清晰的刀伤,漾漾心惊地跑过去,一眼瞧见刀伤不是划伤的,而是从上狠狠扎下去的……
“怎么会……”漾漾担心地拿起绷带,霍景珩已经自己上过药了,大概是一只手难以包扎,所以喊她过来。
“这也是你自己扎的?”漾漾一边缠绷带,一边问他。
“嗯。”
漾漾义愤填膺:“颐谙郡主真是枉为千金小姐!”
霍景珩垂眸看她,眼底一点星光笑意:“生气了?”
漾漾微愣,然后狠狠打了个结,凶巴巴道:“是啊!差点连累我!”
霍景珩吃痛地皱了下眉,眉眼间却残留着笑意。
他穿好衣服,正色道:“待会我直接送你去后门,你这个样子不宜再回宴会。”
漾漾低头看着换了衣服的自己,点点头,忽然想起:“那我要和荆望堰说一声。”
霍景珩眸色微沉,力持温和道:“我告知他就行。”
漾漾想了想:“……好吧。”
霍景珩带着漾漾走捷径出了后门,苏璃已经坐在马车里等着她了,承书也在,霍景珩让承书送她回山庄。
漾漾上前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处突然灯火通明起来,她心中燃起异样,也没多问,坐着车回了山庄。
翌日一早,她是被苏璃的惊叫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缩在暖和的被窝里抱怨:“我是不是太久没有给你讲规矩了?”
“小姐!出事了!”苏璃不顾尊卑上前扒拉她的被子,把一本书籍放到她身上,“你看看!”
漾漾撒着娇舒服地歪靠在锦团上,软糯道:“眼睛睁不开,你念给我听。”
苏璃愤愤拿过书翻开念:“话说有一对绝代双骄姐妹花,高贵美丽,实则却是藏污纳垢!其父因犯jianyin之罪被处流放,后畏罪自杀,乎......”
漾漾猛地跳起夺过苏璃手里的书,脸色大变,立刻下床跑了出去,苏璃拿着斗篷着急追了上去:“小姐,外头还下着雪!”
漾漾一口气跑去了莺莺的书房,举着书本质问:“姐姐这是什么!”
莺莺大概早已知晓,阴沉着脸,眼底含着杀意,蒲叔也是一脸凝重:“庄主,这是冲着你们姐妹来的,还是冲着宣岚伯爵府来的?”
莺莺没有说话,这时沧溟紧走进来,沉声道:“庄主,江澄王来了。”
荆望堰?莺莺眼中阴霾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