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直勾勾地逼视二人。
见状,孙小月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恐惧,歇斯底里地喊:“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鬼,鬼啊啊啊啊啊——”
穆主任等人不知赵振华底细,也不知四人关系,全被孙小月的激烈反应弄蒙了。
作为少数了解真相的围观群众,叶满枝义正词严地纠正:“孙同志,咱可不能公开宣扬封建迷信!哪里有鬼?我们怎么没看到?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你可别乱喊!”
她双眼茫然四顾,视线总能准确避开赵振华所站的位置,好似根本没看到那里有个大活人。
赵国栋两腿发软,指着赵振华问:“你们看不到他吗?”
刘金宝与叶满枝一唱一和,演技相当浮夸。
“谁啊?你俩看到谁了?要我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即使真有现世报,也没这么快!哎呀,你俩赶紧站起来,别自己吓自己了!”
慌乱间,孙小月以为真的只有他俩能看到赵振华,伸手指着面前的“鬼影”,喉咙里像装了只破风箱似的“嗬嗬”喘着粗气,待她彻底看清赵振华脸上那条狰狞伤疤时,终于尖叫出声,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街道办组织人手将人送去了医院,而在此次事件中表现格外突出的刘金宝同志,则被处罚打扫办公室两个月。
“明明是你先带头吓唬人的,凭啥只罚我一个?”刘金宝的娃娃脸上全是怨气。
“我哪句话吓唬人了?我让她别搞封建迷信,难道不对吗?”叶满枝捂着鼻子控诉,“反倒是你,说什么鬼叫门、现世报,把人家赵国栋同志吓尿了裤子!”
穆主任恰在此时推门进来,指挥道:“刘儿,你再多拖几遍地板,我总觉得咱办公室里有股怪味儿!”
刘金宝:“……”
再次认命地拿起了拖把。
“还有啊,赵家两兄弟的事比较复杂,咱们街道发出去的结婚证是有法律效力的,不是说作废就能作废的。赵国栋涉嫌重婚,刘儿,你抽空去派出所跟进一下。”
“另外,六五六厂那边也要去说一声,介绍信可不能瞎开,让他们内部好好查查,以后再出这种事,由他们负全责!”
“好嘞。”刘金宝恢复了精神,头上的“自来卷”跟着颤了好几颤。
穆兰给大家安排好近几天的工作后,将叶满枝单独喊了出去。
“小叶,你现在是街道干部了,说话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有些事,群众可以做,但咱们不能说也不能做!”
叶满枝老老实实认错:“主任,我下次一定注意!”
“嗯,我们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年轻人正直,好打抱不平是可以理解的,但你身份不一样了……”
巴拉巴拉又是一通说教。
“勇于承担责任还是值得鼓励的。”穆主任换上和蔼笑容,“我之前担心你太年轻,做不好群众工作,现在看来其实不然,有些工作还是可以让你去试试的。”
叶满枝:“?”
话音不太对啊。
“咱们街道的民政工作,除了登记结婚,还有离婚调解。光明街目前只有两对闹离婚的夫妻,一对是月牙胡同的胡德庆夫妻,封建包办婚姻,经过调解后,双方都同意离婚了。另一对就是你家的叶满堂和黄黎!”
“你三哥三嫂是自由恋爱,又没有打骂虐待的前科,离婚太可惜了!咱们的同志去调解过几次,效果都不好,但黄黎给出的离婚理由,哪怕是送到区里和法院,也是说不通的。”
其实只要叶满堂放弃公派留学资格,叶家这对小夫妻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可是,叶满堂经过层层选拔,接受了几个月的培训,眼瞅着就要出国实习了,即使他个人想退,656厂领导也不会同意他在这个节骨眼上退出。
叶满枝跟着叹气:“主任,不瞒你说,我有时候都想打折我三哥的一条腿,可惜他是我亲哥,实在下不去手。”
穆兰失笑:“不许胡说。”
叶满枝腹诽,她真没胡说,这就是三嫂想出来的好主意。
她已经在三嫂脑门上看到过好几次了!
其实,若她跟周牧没退婚,本该由始作俑者周副厂长,将她哥的留苏名额撤下来。
可是,如今两家退了亲,周副厂长若是故意针对她哥,就有挟私报复之嫌,反而不会同意帮忙撤销名额。
穆兰拍了拍她的手说:“这一对的离婚调解不能再拖了,小叶,你既是咱们街道的干部,又是他俩的家人,我看这个调解工作还是由你去试一试吧!”
“行,既然主任信任我,那我就试试。”
叶满枝没推诿,爽快地接下了工作。
她最近想了一个没什么副作用,就能把三哥留下的办法。
但她不方便出面,还得三嫂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