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出门狩猎去了。”阿古苏与苏合一起伺候林昭昭更衣束发。
“他倒是精力充沛得很。”林昭昭瞧见铜镜里略显憔悴的面容,嘴里嘀咕了一句。
“阿古苏,等会儿你将部族里的妇孺,还有手头无事的年轻人都召集起来。”林昭昭说。
“首领一早就叮嘱过了。”阿古苏给林昭昭端来了些吃食,笑着说,“听说您要给我们讲学大伙都已经在外面候着您了。”
“什么?他们都在等我了吗?”林昭昭一听立刻放下手里热乎乎的奶茶,“阿古苏,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告诉我呢?”
“啊?您还没用饭呢……”
“那也不能让所有人都等着我一个人啊。”林昭昭拿起自己准备的书卷就要往大帐外走,苏合赶紧给他套上厚厚的皮袄。
果然出帐没走多远,他就瞧见乌泱泱的人聚在在一块空地处,吵吵闹闹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这……也太多人了吧。
在家塾当过多年的学生,还是第一次给这么多人做先生。
看着底下一张张憨实淳朴的面庞望着自己,林昭昭心里也难免打鼓。
好在有阿古苏在旁边帮衬着,林昭昭的第一次授课还算是有模有样的。
上午的课结束后,口干舌燥林昭昭打算回大帐里休憩会儿,结果茶水还没喝一口,沙拉里格就来找他了。
“昨日没告诉我的,今日总能说了吧。”
“你让我先歇歇嗓子。”林昭昭将茶碗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随后舒服地喟叹一声,不拘小节地用袖口擦了擦嘴角。
沙拉里格微微皱眉:“也不知道我那哥哥有没有见过你这幅模样?”
“什么模样?”
“你刚刚就和个馋酒的老汉似的,哪有点女儿家的样子。”
“……呵呵,弟弟你真爱说玩笑话。”林昭昭刻意捏着嗓子,心里一阵汗然。
他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质疑起他男儿身份的居然会是沙拉里格这个毛头小子。
“你不会是真把嗓子讲坏了吧,怎么听着和鸟叫一样?”沙拉里格嘴角一勾,“要是我哥嫌弃你了,你可以来找我,我不嫌弃你声音难听。”
死小鬼,今晚回去就让你哥收拾你。林昭昭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也不知道我哥会不会后悔把其其格给赶走。”
“其其格被赶走了?”林昭昭疑惑,“什么时候的事?”
沙拉里格:“你真不知道?今日早上这么大的动静你就一点也没听见?”
林昭昭摇了摇头。
沙拉里格将闹剧的始末给林昭昭说了。
“啊?将人捆在马上送走了?那不是水夷族族长的女儿吗?你们这样人家当爹的看见不得气坏了。”林昭昭很是震惊。
“我还以为是你怂恿的。”沙拉里格扫了他一眼,“你没来之前,旭烈格尔对其其格可没这么狠心。”
“确实是有些狠。女孩家脸皮薄,这么做是不给人留余地了。”
“真是怪事,别人抢你的男人,你倒还同情起她了。”沙拉里格看着林昭昭,“其其格对我哥可不是一般痴情,宁愿当哥侍妾,也要留下来。”
“那……你哥答应了吗?”林昭昭顿了顿问。
“人都给绑回去了,肯定没有啊。”
“是啊,我都忘了。”林昭昭嘴角松了松,自嘲自己真是慌了神了,居然问了这么个蠢问题。
沙拉里格啧了啧嘴:“这么看来,我哥倒是一心爱护你。怕你受委屈,连部族多年的盟友说得罪就得罪了。”
“也不一定是为了我,或许首领有其他打算。”
“打算?我看啊,他就像那中原话本里残暴的昏君,而你就是那个魅惑君心的美人。”沙拉里格停顿了下,接着冒了一句蹩脚的中原话。
“色昏智令。”
“那叫色令智昏。”林昭昭无语,“大字不认几个你怎么看得懂话本的。”
“字旁边还有画啊。”
“还有画?”这样绘制精良的话本林昭昭还真没见过。
“拿来给你瞧瞧。”见林昭昭不信,沙拉里格还真将自己珍藏的话本拿出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话本?”
“是啊,好看吧。”
“……”林昭昭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沙拉里格给他哪是什么话本。
这分明是一本以宫闱为题的秘戏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