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句胡语。
吏人鄙夷地打量他们。
别说吏人没怀疑他们蛮夷的身份,连王陵和雍齿见两人变装,都觉得十分陌生。
张苍说了一大堆好话,大概含义是现在中原有了乱象,商路被阻,他希望能投靠沛县县令。
但以他蛮夷身份,无法轻易见到沛县县令。他听闻将军是沛县县令的妻兄,特意前来拜见。
吏人听张苍叫他将军,脸上露出自得的神情:“蛮夷能有什么奇珍异宝?”
他这么说,就是同意给张苍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了。
刘盈抱着木箱子走上前。
张苍后退一步,以显示自己坦坦荡荡,不是坏人。
见只有一个垂髫小童走上前,吏人放松警惕,听刘盈给他介绍箱子里的奇珍异宝。
“将军,这是羊脂烛,但不是普通的羊脂烛。”刘盈对吏人介绍自己的商品。
羊脂烛被装在密封的陶器中,陶器画着十分精美的图案,并用保留了鲜艳色彩的干花干草作为装饰。
露在外面的羊脂也五颜六色,其中有花瓣点缀,不仅看着十分美丽,还有奇异的味道。
吏人动了动鼻子。这奇异味道和他印象中的任何味道都对不上。
刘盈从周文王伐纣说起,将羊脂陶瓷灯夸得天花乱坠,各种找不到谱的引经据典,听得张苍的手指头微微颤抖。
吏人疑惑:“不过就是羊脂烛,有什么神奇?”
“将军,你看好啦!”刘盈拿出火折子吹了一口,点燃了一支羊脂烛。
羊脂烛点燃后,居然不是普通的火苗,而是迸发出漂亮的火星。
直到靠近羊脂面时,火星才变成普通的火苗。
吏人睁大眼:“这、这是为何?”
刘盈神秘地笑道:“这就是西域不传之秘了。我们的羊脂烛灯还有个漂亮的名字,叫火树银花。将军,等光线暗下来后,火树银花会更加漂亮。”
刘盈又点了一根羊脂烛。
他看着吏人心痒的神情,给吏人选了一个手掌大的半球形羊脂烛灯:“将军,要不要自己试试?我去给将军关窗户!”
吏人颔首,接过刘盈手中的火折子。
刘盈带着谄媚的笑容,去给吏人关窗户。
张苍也起身去关门。
路过想走向前观赏奇珍异宝的王陵和雍齿时,张苍压低声音:“跟我走。”
两人虽不明所以,也跟着张苍一起,装作去关门关窗。
吏人已经吹燃了火折子,将火苗凑近了羊脂烛灯。
这一个羊脂烛灯露在外面的灯芯特别长。火花迸发了好一会儿,才变成普通的火苗。
吏人把羊脂烛灯凑在眼前,观察羊脂烛灯为何能迸发火花。
羊脂烛灯静静燃烧,融掉薄薄的羊脂面,露出黑乎乎的内在。
吏人又凑近了一点。
他眨了下眼睛。
“轰隆”一声,惊雷乍起,吏人惨叫。
羊脂烛灯炸了。
王陵和雍齿猛然回首。
张苍比他们二人更早转身。
在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张苍如猛虎一般,冲到满脸鲜血的吏人面前,反手拔出吏人腰间长剑。
一道剑光从下划到上,又从上狠狠斩下。
吏人的惨叫声骤然停止。
“嚓。”
张苍的剑尖落地。
“啪。”
吏人血肉模糊的头颅也落地。
刘盈将窗户推开。
韩信带着曹窋、萧禄等人在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冲进院内,被屋中惊雷吓到的兵卒还未动作,就已人头落地。
刘盈走到张苍身边,抓着吏人沾血的头发,将吏人已看不清面目的脑袋提起来。
他如往常般嬉笑着道:“王伯父、雍叔父,是否认输?”
雍齿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有点怕。
他嘴唇哆嗦,竟发不出声音。
王陵呆滞半晌,垂目苦笑:“我……认输。”
刘盈笑嘻嘻地提着吏人的脑袋,蹦蹦跳跳往门外走:“那就随我关城门,谋反啰。对了,我要想一个响亮的口号,不能比陈胜吴广差。”
“对了,你们听这个口号如何?”
白帝子死,赤帝子立。
岁在壬辰,天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