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空已经变色。
那日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不一会豆大的雨点倾泄而下,在地上砸起一阵白烟,驱逐了地上的热气。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倏然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口,霍凛跳下马来,门房还没来得及请安,他已经冲进了府里。所有的下人站在廊下怔怔看着素日里沉稳从容的公爷失了方寸,冒着大雨冲进了雅风苑。
湘茴正在廊下插花,见到霍凛讶异一下,连忙抄起斜在一边的油纸伞,撑开了急急走进雨中,大雨滂泼下,她大声喊着:“公爷怎么也不打把伞。她正将伞移到霍凛上头,被霍凛忿然推开,他径直抄过游廊,走过正厅,进了寝室。
大公主正歪靠在贵妃榻上,在窗户下看书,乍然看到他进来,先是一愣。
霍凛所有的怒火在进到这间屋子时,似是凝固了,他站在门口,雨水从他的额角滴下来,划过了他的脸庞。大公主连忙起来拖着鞋走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都湿透了?公爷没让人打.....
“轰隆隆”一记响雷炸开,一道闪电划过屋子,划过霍凛的脸,大公主走向他的脚忽然像是被一种巨大的力量禁锢住了。她怔怔站着,看着霍凛眼底的狂怒和沉痛,雨水从他的头上流下来流过他的眼睛,他眼尾泛红,就像是他在流泪。大公主心头一揪。
湘茴急匆匆走进来,去衣柜里翻出霍凛的衣服:“公爷还是先将湿衣服换下来.....
“滚出去!”霍凛大怒。
湘茴吓得身形一僵,脸上阵红阵白,她从小跟着公主,公主受宠,她也没受过什么委屈,跟着公主嫁过来,霍家上下因她是言里出来的,下面尊敬她,上面也对她客气,霍凛更是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这会突然发怒,她湿了眼圈,去看大公主。大公主也懵了一瞬,她心里的想法何尝不是和湘茴一样,此时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安的念头,拧眉看了眼湘茴,湘茴放下衣服告退出去,关上门时不放心地看了大公主一眼。大公主微有不悦:“公爷是在外头为何恼了,回来找湘茴撒气。”
这句话立刻刺激到了霍凛,他再也维持不住进屋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提了一口气冷讽道:
“公主真是体恤手下人,公主既然这样善解人意为何,为何.....
他似是说不下去,但这样的话说到这里,大公主也听明白了,直面他:“我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霍凛自嘲地笑了起来,他步步紧逼,“为了珩儿你能做什么!为了珩儿你又何曾在乎镇国公府,在乎母亲的颜面,在乎过我!”大公主被他这样凌厉的质问节节后退,忽然被霍凛扣住了手腕,他满脸怒气和不甘:“只是为了珩儿的婚事!让他心之所愿,你不惜毁掉镇国公府,毁掉我!”这样诛心的指责,饶是公主,她也心头一颤:“我没有!”
“你没有!这些人我事事顺着你,依着你,将珩儿视如己出,你却还是心有不甘是吗!那个人到底是谁?你这么多年你还是忘不了他!所以为了毁掉珩儿的婚事,你不惜毁掉我!你知不知,你这样做很可能毁了珩儿!”大公主脸色一白,几乎就要站不稳向后倒去,霍凛扣住了她的腰,猩红了眼,通问她:“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想着他!是不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公爷,公主,老太君让你们过去!”
喜子茶楼的说书先生正要着折扇,一脚站在茶桌上,绘声绘色说着这两日说起来的故事。
“嘿,各位看官你们猜怎么着,据府里妈妈所言,那位贵族小姐成婚当夜根本没有落红,夫君正陪着心爱的表妹,第二日,夫君就率军出征了!两年后回来,小姐怀里已经抱着一个小娃娃!”一阵欢呼声立刻有人在人群中断言:“如此明显,不正是当今大公主!成婚第二日镇国公就出征胡国,两年后才大捷归朝!”“那小娃娃岂不是...."
众人为之变色,一人喊道:“那如此说来,或安世子根本不是镇国公的儿子!”
那惊震之声几乎盖过了外头的电闪雷鸣。
突然一队衙役冲了进来,大理寺少卿领队包围了茶楼,瞬间所有的激烈讨论都停止了,只听少卿一声令下:“把所有人都带回大理寺!”
此时有人愤怒反抗:“为何抓我们?我们只是听书!难道这也犯了法吗?大理寺这样封口,可是心虚!”"放肆!”
“把我们都抓进去,是要灭口吗!”他这样一问,忽然反抗起来,去抢衙役的兵刃,顿时群情激奋,官民争执起来。少卿不管不顾,用武力将几个百姓制服,茶馆从掌柜的到说书的到茶客全都抓回了大理寺。
事情闹大了,从街头传到了街尾,再也遮掩不住,大理寺正卿被宣召进宫前,气得拿砚台砸伤了少卿的额角。老太君什么也没有问,等霍凛和大公主到了时,她已经气得厥过去。
镇国公府宣了太医,皇上知晓了,亲自莅临国公府来探视,老太君只是昏迷不醒,一阵忙碌后,太医却认并无大碍,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皇上临走前,气得脸色铁青把大公主叫了出来,沉声问道:“传闻是不是真的!”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