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啪-
玉无凭全身抖了一下,却并未听见想象中的惨叫。
他睁开一只眼睛,松了一口气。
花流朱还活着。
“他”趴在地上,双手和双脚被铁链捆住,抬起头,对站在他面前的晚云灼怒目而视。
破口大骂:“谁要你救我了?惺惺作态的臭女人!
晚云灼无视他的谩骂,平静道:“花流朱,你一直住在碧落海,对吧。
“我是住在碧落海,可羲和海也是我鲛族海域!你勾引我鲛人大世子!杀了鲛皇,毁了鲛神宫!我若活着,定然找你复仇!把你杀了喂鱼!”墨无疾在旁边听得额上青筋暴起,很想捏死此人。
晚云灼像是听不到花流朱的谩骂一般,情绪十分稳定,丝毫不受影响,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现在羲和海不能居住了,下界剩下的海域里,碧落海资源丰沛,花辞镜一定会选择碧落海成为下一个鲛人王都。“关你..........!""
墨无疾实在受不了,怕自己忍不住宰了花流朱,于是黑着脸给他施了个噤声术。
晚云灼迎着花流朱憎恨的目光,不紧不慢道:“你很熟悉碧落海,是鲛人皇族,也到了能参与族务的年纪。天高地阔,大有可为,你懂吗?”原本不停挣扎的花流朱突然停下来,瞪着晚云灼的目光似乎缓和了一些。
但随即,愤懑和不屈又重新回到他的眸中。
晚云灼声音柔和:“我知道,你想杀了我,是不是?”
花流朱一听,愤恨的瞳色里多了一丝不解。
晚云灼抬手,给“他”解了噤声术,道:“一时意气,固然痛快,但想要做大事,就要计长远。
花流朱冷冷一笑:“你别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会原谅你!
你若今天放了我,日后一定会后悔!'
晚云灼认真地看着“他”。
突然笑了。
花流朱一怔,怒道:“你笑什么!”
晚云灼笑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像是在拍一只小狗:“那就好好长大,我等着你来杀我。“但现在,”晚云灼将手从他头顶放下,指了指他的腹部,“把双魂鱼吐出来。”
语气平和,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花流朱凝视晚云灼,梗着脖子:“我,就,不!你杀了我!”
晚云灼笑:“我不会杀你。”
她指了指花流朱旁边的五个小鲛人。
他们紧紧地抓着笼子,胆战心惊地望着这边。
“如果你不吐,我就把他们杀了。
花流朱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我不信!你不会滥杀无辜!”
此话一出,“他”突然意识哪里不对。
“他”既然承认晚云灼并非滥杀无辜的人,又为何要指责她杀了鲛皇、毁了鲛神殿呢?
说到底,“他”不曾听说她还杀过其他鲛人
而在此事之前,晚云灼素有佳名,有人说她冷心冷情,但从不曾有人说过她残暴、蛮狠、不讲理。晚云灼盯着花流朱:“不信?那你试试。”
花流朱神色不定。
“他”踌躇半晌,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将双魂鱼吐了出来。
并愤愤:“晚云灼你且等着,我以后一定杀了你!”
晚云灼丝毫不恼,随手拍了拍他的头:“知道了。”
玉无凭赶紧捡起双魂鱼,在墨无疾嫌弃又震惊的目光中,擦都不擦,直接揣入怀里:“太好了,双魂鱼到手了。接着转身看见自己雇来的修士,想起打水漂的灵石们,登时心疼不已:“啥!早知道就不雇人了。双魂鱼到手,三人立刻离开義和海,赶往太平镇,去治疗玉无凭了。
花流朱怔怔地望着晚云灼消失的身影,胸中情绪激荡。
说不清是愤怒、仇....抑或别的什么。
“流朱!你没事吧?”
花流朱侧头,看向笼子里的小伙伴,摇了摇头:“我没事。”
“呀,流朱,你分化了!”一个鲛人少年突然出声。
熹微晨光下,花流朱的面部轮廓逐渐变得棱角分明,柔和的五官也生出了犀利感。
他分化成了一个少年。
“流朱,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分化啊?你为什么选择成为男人呀?”
劫后余生的小鲛人们放松下来,欢声笑语地聊起来。
花流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说这话的同时,晚云灼那不紧不慢但又掌控力十足的语气在他脑海里响起。
他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又温柔,又凌厉。
像是生在海底峭壁最高处的夜明珠。
花流朱撇了撇嘴:“哼,反正我一定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