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笑容渐冷:“侍郎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户部的主理是太子,本官时常去禀报太子户部之事,本是应当应分。今儿这事关系到户部上下,事儿闹大了,就算要去找太子求情,也该咱们一起去。”
户部左侍郎也不恼,他笑道:“咱们户部出了大事,档子房被封,高大人这会儿去禀报太子,也是应当应分。高大人管着档子房,您去就能把事情禀报清楚,不用我等去凑数。”
“哼,如今只刚开了个头,各位大人就如此不顾同僚之谊了?”
无人搭话,高大人甩袖离开,户部其他大人也走了。
工部、礼部、吏部等衙门都在看户部热闹呢,见人都走了,没有热闹可看,这才散了。
胤祥刚从吏部衙门出门,碰到胤俄,兄弟俩结伴回南三所。
“十三弟,你没从国库借过银子吧。”
“没借过。”
胤祥跟四哥、九哥去浙江办贪污案那会,他和胤裪、胤祯就明白大清内里是何等腐败,这些年他们老老实实当差,哪里还敢去国库借银子。
胤俄道:“咱们兄弟都没借过国库的银子才好,就算借了也要赶紧还上,不要叫四哥难做。”
“十哥,咱们几个住在宫里的皇子肯定没有借过银子,三哥、八哥恐怕就难说了。”
三哥和八哥,胤俄想了想:“三哥最要面子,他若是借了银子,今天知道四哥来真的,他肯定立刻就会把借的银子还上。”
八哥嘛,胤俄就不知道了,这几年他跟八哥关系不亲近,也搞不懂八哥整日在想什么。
皇上发话了,四贝勒摆出要严查的架势,好些借银不多的人晚上就凑齐欠款,预备明儿一早就去还了。
有些借银太多,还不上,或者说是不想还的人,就动起了心思。
“主子爷回来了。”
门房处跑进主院传话,不过一会儿,胤禛刚下马,四福晋疾步过来迎接。
胤禛握着她的手:“今儿有事跟爷说?专程叫下人候着爷?”
四福晋笑道:“确实有事儿跟您说,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
“进屋说吧。”
夫妻俩刚进屋还没坐下,苏培盛进来通传:“大阿哥回来了。”
“弘晖回来了,叫他进来。”
自康熙四十三年夏天,弘晖从海参崴回京后就进宫读书了,这几年下来,学识增加不少,性子也被磨得越发沉稳。
“儿子给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在家少讲些虚礼,过来坐吧。”
“谢阿玛。”弘晖在阿玛下首坐下。
胤禛看了他们母子一眼,笑道:“怎的,弘晖也有话要跟阿玛说?”
弘晖看了额娘一眼:“难道额娘也有事要跟阿玛说?我和额娘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弘晖,你先说。”
弘晖点点头:“今儿要散学的时候,弘皙叫住我,说太子二叔听说阿玛喜欢佛法,刚好前两日清库房找出两本珍藏的佛经,是唐朝时神秀大师亲手写的《楞严经》《心经》,我没要,给拒了。”
“拒得好。”
“阿玛,太子爷给您送礼还不亲自送,偏偏冲我来,这是怕您不收吗?”
胤禛赞赏地看了儿子一眼:“太子上午给我送了一个食盒,专门放了一张条子,想让我对几位官员高抬贵手,我给拒了。”
弘晖没好气:“太子爷是大清的太子爷,他不帮着朝廷,居然想包庇那几个官员?这不是吃里扒外吗?”
“弘晖!”四福晋皱眉:“谁允你这样说话的,有没有规矩?”
弘晖低头:“额娘教训的是,弘晖不该多嘴。”
四福晋无奈:“你须知祸从口出!你性子还算沉稳,如今怎么时不时就要说些让额娘为你担心的话。”
胤禛笑道:“弘晖才多大点的年纪,有点脾气也正常,不过,这些话阿玛额娘听听就算了,你别在外面说。”
弘晖顿时笑了。
弘晖从小压抑自己,自七岁那年高热差点死了,被九婶婶救回来后,弘晖感觉自己浑身轻松,再不想主动压着自己了。
平时在外装模作样也就罢了,回家总该轻松些。额娘不赞同他,好在阿玛明白他。
四福晋还想劝解两句,被胤禛打断:“福晋有何话想说?”
四福晋想起正事来:“我娘家那边的事,乌拉那拉家跟国库借银子的有好几个,我的堂哥福红家,前些年又是嫡子娶妻,又是嫁女,那时候刚分府过,银子一时间不凑手,就冲国库借了两万两银子。今日朝堂上,皇阿玛把查国库亏空的事交给爷了,下午堂嫂求到我面前来,想问问,能不能延后些,等凑够银子了再还。”
“借了银子就还,福红还算懂事。明日你使人告诉他,十一月底把银子还上,爷就不追究他。”
四福晋为难:“如今已是十一月中旬,这……半个月的时日,会不会太紧?”
“他们借银子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