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最后却总是会搞砸,果然……他这样的人还是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死掉,马上死掉就好了。
当场在她面前自裁谢罪,这样的话,说不定就能获得原谅。
崩溃的时候,少女有了动作。
她没有骂他,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她只是从地上爬起来,可怜兮兮地抹抹眼泪,往外走,像是一只受伤以后还要继续前行的小狗。
好可怕。
人类好可怕。
雪菜站起来,把脖子上面的伤治好。
她不知道忧太为什么要生气,也不知道忧太为什么要叫咒灵掐她的脖子,她好害怕。
忧太生气就这么可怕,五条悟生气以后,肯定会更加恐怖的。
所以要快点换好校服……不可以让五条悟生气。
她抹了抹脸颊上面的眼泪,往外面走了两步,手腕忽然被人攥住。
“我来帮你穿好不好?”
乙骨忧太看着她,神情卑弱,带着哭腔,像是已经碎掉的瓷瓶。
“不是骗子,也不是坏东西,以后什么都会答应你……不管是什么都会第一时间答应你……”
都是因为他的拒绝,她才会受到伤害。
所以再也不敢了……
“求你了、我会蒙住眼睛,绝对不会冒犯你……”
明明是哀求、卑微的语气,但少年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却逐渐加重,展露出完完全全、不容她逃离的姿态。
“答应我,求求你……无论是什么,都会去做的……给我机会,给我机会,别判我死刑……”
咒术师,都是天生的疯子。
对上他的眼睛,不自觉就想起了羂索的话。
雪菜感到一种从骨头里冒出来的恐惧,这让她嘴唇颤抖,说不出来任何一个拒绝的字。
千叶。
出差中的五条悟接到电话。
那边报告附着在乙骨忧太身上的特级咒灵忽然出现,疑似攻击了钉宫雪菜。
“你们把两个人安排在同一间?”
“是、是的。”
“很好。”
没有平常那样懒散随性的语气,也没有逗弄人的插科打诨、吓唬人的玩笑话。
五条悟回应的,仅仅只是短促的几个音节。
却给人一种死到临头的恐怖感。
“没有伤亡!”
汇报者被吓得不敢呼吸,连忙大声喊道:“全都安全!”
那边顿了顿:“继续。”
“他们、他们两个人一起进了浴室,锁了门,已经好一会没有出来了。”
“……哈?”
八点半。
五条悟解决任务,瞬移回来,看见一片凌乱的房间。
雪菜坐在床上,已经换好了校服。
高专的校服规矩整齐,是相对而言更方便战斗的款式,裙子的长度到膝盖上面一点,外套只有一颗纽扣,整体是沉闷的黑色,别无装饰,但穿在她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盈可爱。
乙骨忧太因为是死刑候补,所以校服是特殊的白色,以便一眼就能分辨。
少年穿着这样纯白的颜色坐在她的床边,头颅低垂,显出一种温驯和忠诚,像是童话里公主的白骑士。
“你们这是……打完架了?”
五条悟看了一眼她红红的眼尾:“哭了?没受伤?”
哭了不止一刻钟。
她刚刚拥有人类的身体,很多地方从来没有被人碰过。
少年的手指温度滚烫,指尖上带着薄薄的、粗糙的茧。
有一次眼睛上的布条滑落下来,看见她后腰有两颗小痣。
那里很敏感。
一碰就发抖。
“早上,我和雪菜产生了一点误会……里香攻击了她。”
乙骨忧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抿紧唇,隐瞒了换校服的事。
他认为,这样的事情没有必要给老师知道。
“雪菜好像有治愈的能力,很快就把脖子上的伤治好了。”
五条悟等了两秒,见他没有继续说话,轻轻‘呀’了一声:“这就没了?汇报得很简明扼要嘛。”
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使少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那么,雪菜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五条悟倚着墙,看向她。
“被忧太欺负了的话,放心大胆地说出来就好,老师会站在你这一边哦。”
骗子。
在雪菜心里,五条悟和忧太根本就是一伙的。
一个总是笑眯眯,但是身上的气息很吓人,咒力还会跑到她的脑袋里胡来。
一个会掉眼泪、朝她哭,看起来很好欺负,但她只是推了他一下,他就叫咒灵来掐她的脖子。
都是好坏好坏的人。
她才不要向五条悟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