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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右相初见燕惊尘 (2 / 4)

稳,瞧着骨正肩平,倒是一副顺眼模样。他们两个上了马,自北典府司离开,路上谁都没有提什么案子,只聊了聊燕惊尘为何在盛府。

这一聊,就要聊到出身。

燕惊尘倒没什么不能讲的,从他出头的那一日起,他那点出身早就被人背地里嚼过百八十遍了,他也不介意盛右相知道。他进盛府,是天意。

他本该夭折的一生,被盛枝意续写了一笔,那他之后走的每一步路,写的每一个字,都与盛枝意有关系。等他们到康平街的时候,盛府人才得知消息,匆忙出来接。

盛枝意当时都已经歇下了,闻言匆忙披了件大氅出来,才行到庭中,正见到行进院里来的盛右相。父亲瘦了些,比原先瞧着更老,那么圆的一个人,瞧着竟有几分萧索之意。

盛枝意心疼极了,又欣喜极了,围着盛右相转了两圈,便连声催促盛右相进屋里暖和暖和。

在牢里待了几日,父亲鬓间的发似是落了一层雪,远远瞧着都白了些。

盛右相身子不好,也确实累了,便不曾推辞,而是直接穿过廊檐进入屋中休息。

盛枝意则围在父亲身后转,见父亲进了前厅内休息,便准备让膳房的人去做点吃食来。

“盛枝意。”她转身之时,突然听见有人叫她。

忙了许久的千户大人声线有些嘶哑,随着风一起落过来的时候,莫名的掺杂了些缱绻的意味。

盛枝意面上的欣喜还不曾落下,她眉眼含笑,听见有人喊她就提灯回头。

月色下的夫人眉眼都高兴的飞舞起来,围着自己父亲转时罕见的像个孩子,她周身这股活泼劲儿与平日里大相径庭,手里的灯像是一朵花,盈盈绕她而亮。一回头间,她眉眼中的喜悦还未曾褪去,正撞上燕惊尘。

他身上还穿着北典府司的官服,硬皮革缀精铁的腰带裹着他劲瘦的腰,其下隐隐透着少年人的火热气,在冬日里翻卷着,扑到她的面上来。他脊背挺直的站在飒飒冷风里,一旁的树影花灯落在他的身上,留下斑驳不一的光晕,枝叶稀疏间落下月光,枝叶上残存的雪点点落下,与一点月光交映,在燕惊尘的面上跳跃,那双眼像是雨后被打湿的黑色石头,闪着冷冷的光,定定的看着她。她方才太高兴了,都没去瞧他,若非是他开口,她都不会看见她。

迎上他平静的视线,盛枝意突然觉得一阵不自在。

他甚少唤她名字,以往都叫他夫人,现下他一连名带姓的唤她,便叫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他们之间不再是夫人和女儿的养兄之间的关系,而是他变成男人,她变成女人,以自己的姓名去和对方交谈。她先是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父亲已经转身绕过廊柱、进了屋檐,没瞧见他们这边,她才回头看向燕惊尘。他还是那样望着她,眼眸都不曾错开一瞬。

那夜京中无雪,月光高悬。

暖色花灯在她手里晃啊晃,风拂过她的发梢,使她有些看不清燕惊尘的面。

她莫名的觉得他有话要说,心口都微微皱缩。

当时廊檐下丫鬟们都随着盛右相进去忙活了,庭前这里反倒没什么旁的人,四周寂静,燕惊尘与她道:“今日盛右相和小盛大人沉冤昭雪,是好事,燕某贺喜。盛枝意想起来燕惊尘这些时日的奔波,心口又软了三分,声量也跟着放轻:“还要多谢你这些时日帮我。“我没帮上过什么。”燕惊尘倒是知道自己的斤两,他确实有做过一些事,但基本都没什么用,钱大人那头被齐云天堵上了,他自己司内的千户也不知道得了谁的授意来找他的麻烦,他其实什么都没做好。盛枝意却只是与他笑:“做过了便够了。”

反正比上辈子的顾云亭强,那个废物在盛右相进牢狱的时候,只敢缩着装缩头乌龟呢。

她一笑,这漫天的星光都暗淡了几分,唯她潋滟。

人静皎月初斜,浸海棠。

燕惊尘瞧着她的脸看了片刻,突然间问:“之前问过你的话,你可想过吗?”

盛枝意心里一突,隐隐知道燕惊尘在说什么,却又有些不敢信,只瞧着他看。

燕惊尘看着她,缓步走过来,问她:“若我一一”

月下的青年男子已经站到了丰腴美人的面前,他们试探着靠近,彼此意味不明的对视,又在一个危险的距离停下,风里似乎飘着欲说还休的气息。盛枝意心口一点点发紧。

若他什么呢?

她是寂静的湖水中,而他搅起一池春水。

当初随手救下来的孩子,以为是再也没有下文的诗文,随手便丢到了脑后,他却紧赶慢赶,将她丢掉的诗文捡起来,续上几句结尾,又填上一枝花,慢慢一步一步走过来他问这些话时,气息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盛枝意哪里知道呢?她攥着手里的灯,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回应

她想,她的春天晚来十几年,叫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要是早生十几年,与盛山郡、顾云亭一般大,她会选她做夫君吗?

她想不出来,只慌忙的侧过身,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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