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祖母到底在想什么?就因为那些长舌妇的几包追捧,就把自己的孙女儿给了吗?“哥哥。”而在下一瞬,那院中落泪的姑娘突然上前一步,一把环住哥哥的腰,颤声说道:“哥哥,没有任何人会给我一个好婚事的,外祖不疼惜我,父亲顾不上我,哥哥,婉玉只有你了。软香温玉在怀,顾乘风有一瞬间的怔愣,他迟疑着想要拍一拍顾婉玉的背,说一些安抚的话的时候,突然看见他怀里的顾婉玉昂起一张瓷白的脸,含着涓看着他,说出了一句话。“哥哥,你娶了婉玉吧。
顾乘风,只觉得脑袋被人“嗡”的打了一锤,这一整目的冲击都没有顾婉玉说的这一句适来的震撼
“哥哥,”顾婉玉望着她的哥哥,眼里含着清凌凌的泪,声线发颤的说道:“我从小与哥哥一起长大,从未见过比哥哥更好、更优秀的人,哥哥与我相识的、外面见过的那些男人相比,就像是天上的云与地上的泥,若叫我与那些地上的泥在一起,我真不如今日,便跳井死了。那时的北风呼呼的刮过,猛烈的吹着院内的柳木,干瘪的枝条在空中摇晃,远处一点月光探出,落到顾婉玉的面上,她的泪掉下来,烫的顾乘风浑身打了个颤”这,这怎么一
他想说“这怎么行”,“我们是兄妹”,但是这两句话还没来得及吐出来,便见顾婉玉突然后退了两步,转身捂着脸跑了。顾乘风心口一紧。
那一抹飘逸的蓝色裹挟着月光远遁,轻灵的像是一缕丝纱,衣登长,泪眼湿,玉藕渐远,偏天地间只剩下一色,在他眼中越发清晰。他想追过去,却又觉得脚下千斤重
他追过去,又能跟婉玉说什么呢?他能娶婉玉吗?
一想到娶婉玉,他就觉得心头又涌起了一阵奇怪的悸动,他突兀的又想起了那一目,在祠堂间,他的妹妹将娇嫩的脸颊枕靠在他膝盖上的模样婉伸郎膝上,何处一
何处不可怜?
顾乘风心头混沌沌的,慌乱中夹杂着些许不安,但却又滋生出一点奇怪的甜味儿,像是饮了一杯甜酒,隐隐还带着几分醉,在他的胸膛间逸散开来,让他几乎忘掉了今日在外面受的委屈和对眼下处境的不甘,一路醉着,回了厢房间。而相比于顾乘风的迷醉,顾婉玉却是忐忑。
她从廊檐下跑过,一路裹紧自己的衣裳,白着脸一步一步往她的厢房中去。
她虽然行走在顾府,行走在自家的宅院里,但却觉得自己步步危机,每一步都是踩在刀尖儿上的
她以前不是没听说过后宅里的龌龊,盛枝意像是一只爪牙锐利的孔雀,自然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懦弱蠢笨,所以盛枝意教过她很多盛枝意说,女人的后宅里有的是委屈和看不见的刀光,盛枝意也告知她,女人一定要握紧宅院,不能让任何一点疏漏钻进来,不能容忍任何一点污秽在自己的裙摆上,因为一旦容忍了一点,那别人就会认为她可以容忍更多,然后她就要容忍一辈子。但是那时候她还是顾府的二姑娘,是盛枝意的宝贝女儿,府中没有姨娘,没有庶子庶女,没有任何人和她斗争,所以她耳听为虚,根本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直到她来了顾老太君这里,才明白了盛枝意当时指的是什么
当她褪去了盛枝意亲生女儿的华丽衣裳,以一个恶仆之女的身份来了外京顾府,她要面对的,就是将她当做一个华美礼物的顾老太君,和一群都想吃掉她血肉的老太君妯娌们在这种环境下,她就是一只羔羊
她知道父亲帮不了她,因为父亲在大部分时候都顺从祖母,就算是父亲帮过她一次,也不可能一直帮衬她下去,更何况,就算是父亲真的想给她找个亲事,把她匆匆嫁出去,那也只会找一个穷书生之类的清流。父亲现在落魄,那些高门大户看不上他,而下嫁给商贾又会得来一个“贪慕钱财”的坏名声,所以父亲只能安排那些穷书生,那也不是顾婉玉想要的纵然父亲近日是赚了一笔银钱,但是那一笔银钱日后也都是父亲傍身的东西,是绝不可能给顾婉玉的一一而且,这段时间顾婉玉能够隐隐感觉到,父亲对她已经没有早些时候那般宠爱了,特别是柳姨娘回来之后,她在顾府的地位似乎突然便降到了最低处,她的父亲和她的祖母对她都有一种藏在暗处的厌恶
虽然一直藏着,但是她是那么敏锐的姑娘,别人只探出来一点小心思,她都能察觉到。
她不知道为什么
她只知道,她唯一翻身的机会,就是她的哥哥
她...也确实喜欢她的哥哥,而且,她也知道,她的哥哥也是喜欢她的
此时她已经走回了住处,顾婉玉擦了擦面上的眼泪,面无表情的走进自己所处的厢房里
厢房空落落的,没有地龙,甚至连炭火都没有,她的丫鬟也只有一个一一还被顾老太君扔去柴房砍柴了,顾老太君说了,她这里不养闲人,所有丫鬟都得干活顾婉玉自着脸,自己走到了床榻间坐下
她才刚坐下,突然听见门被人推开,顾婉玉惊得抬头去看,便瞧见柳姑姑提着一些普通的煤炭,从门外缓缓走进来。柳姑姑之前被打过一顿,脸上还有伤痕,走路的姿势也不大顺当,想来是之前被打的伤还没好,瞧见了顾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