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难道沈家在你眼里也可以是一块垫脚石吗?”
港城已经入了夏, 今日的气温也很高,可沈其蓁只觉得浑身冰凉。
相识许久,原来他们之间也能是这么冰冷的、只谈利益的关系。
夜风徐徐, 吹来花园里不知道哪一株盛开的花的香气。
林桉沉默地听完她说话。她说的是粤语, 不过他听得懂,他们之间交流没有障碍。等她说完, 他嗓音低沉:“你冷静一些。”
她轻吸一口气,嘲讽地勾唇:“我很冷静。”
她也会努力像他一样冷静。
沈其蓁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的对面就是维港, 它的夜景永远那么繁华。可惜这世间的一切不是都能如此。
微风吹乱她的发尾。
林桉早就注意到了妹妹回来。他收起手机, 回身同她一道进屋。
电话里的事情被他压下, 仿若无事发生。
“舍得回来了?”
他们很明显什么都知道。
也都知道她去见了谁。
舒清晚刚刚降温的耳根好像又烧了起来。还没有跟家里说过,但等同于已经交代完。
她转移话题,偏头问他:“大哥, 你在跟谁讲电话?”
林桉并没有准备多提的意思, 只道:“生意上的一点事情。”
他微默。这通电话结束,沈四小姐短期内应该都不会再与他有任何联系。
舒清晚若有所思。如果不是她听见争执声的话, 大概会信。
不再提自己的事, 林桉的目光落在妹妹面上,猜测道:“和好了?”
他们这一程, 闹得有些人尽皆知。舒清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忍不住同他说:“哥, 我们这条路走得有些辛苦……要是你们遇到了喜欢的人,希望可以容易一点。”
林桉并未多言,只是让她去睡觉。
道理浅显, 做起来时却很难。
走到楼梯口, 想起什么, 舒清晚回头问:“对了大哥, 二哥在家吗?”
林桉:“他出去了。”
她就知道。
舒清晚咬牙。
林桉的注意力没有再放在她身上,走去煮了一杯咖啡,眉心始终轻拧。
而此时的外面,林稷年的车停在了不远处,他开门下车,只剩下十来米,他准备步行回去。
主要是前方停着的那辆车挡住了路。
容隐刚要回身上车,余光忽然瞥见,他停住脚步。
林稷年见他在等着自己,眉梢轻挑,倒没受影响,还是不急不缓的速度。走到门前,他准备开门,也正好同站在门边的人说上了话。
“伯父。”容隐与他自然不是第一次见面,只是以往两家的交集不多。但以后不一样。
他并未着急离开,还是叫林稷年有些另眼相看。
“这么晚刚回来?”
四下一片阒静,唯有路灯照在两个男人身上。
“是。”容隐颔首。
他知道,林稷年心里一清二楚他是送她回来的。
闲聊几句过后,林稷年状似无意地说起,“清晚不着急嫁人。”
容隐目光微顿。抬目看向未来岳父。
很显然,对方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林稷年无害地轻笑笑:“顺其自然就好。你知道的,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之前馥一的那时候,北城联姻的事情这么盛行,我们都没这个打算。现在清晚也是一样。”
林稷年看起来很温润,也并无为难小辈之意。但实际并非如此,机锋都藏在话中。
容隐的下颌不由微紧。
有做过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会比预想中难。
不过他的意思也很明确——林稷年诚心劝退,他诚心上前。
“晚辈诚心求娶。与北城容家无关,单单只是容隐求娶。”
不是两家利益结合,不是强强联姻,单单只是容隐想娶舒清晚。
如果家世有影响的话,那在她回到林家之后,他们之间就已经没了阻隔,但他们显然不是如此。
林稷年目光微深地看了容隐一眼。
当年的事情他当然不会不介意。但那都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他们应该也已经解决,作为长辈自然不好干涉太多。
只是在嫁女儿的事情上,他也没有做过准备。
才寻回没有几年的孩子,他怎么舍得让她嫁出去。
林稷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客气道:“要不要进来坐坐?”
在长辈面前,容隐的举止投足根本挑不出瑕疵,从容而自然。北城世家培养出来的人,自不必多说。
“今天时候已晚,改日再上门拜访。您早点休息。”
林稷年也就没再客气,推开了铁门自己进去。
这位是北城这一代中最为出色的几个小辈之一了。之前林稷年一直很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