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辈的饭席间气氛轻松和谐,碰上友人的柳双展现出年轻人的朝气蓬勃,一说一搭聊到了夜半时分。
太晚外头又下起了雪,皆小酌了些酒,宿玉热情邀请她们留宿一晚。
迷迷瞪瞪的柳双困的眼睛快睁不开,她的房间和宋观清的紧挨着,进去没多久灯就熄了。
折腾了一天宋观清感到疲乏之余,更多是期盼陛下能拨款给清河县,快些将河坝翻修,以免夜长梦多。
柳府内的仆人要比客栈的小二来的贴心,满满一桶热水备上,沐浴出来醒酒汤已经煮好,半点不用劳废心神。
窗户映着外头枝影,宋观清端坐在桌前饮着醒酒汤。忽然外头传来柳双惊恐的叫声,随即门被推开,柳双跌跌爬爬躲了进来。
寒风灌入,宋观清搓了下胳膊,疑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柳双瞪圆了眼睛,指着外头结结巴巴、惊恐未消道,“躺下没多久我就想小解,去完茅厕回来的时候路过宿玉门前,忽然有一条手腕粗的黑蛇蹿了出去。”
见宋观清没说话,柳双急地直拍手,“真的,我绝对没看错,月光下黑色的鳞片反光!亮晶晶的!”
“可蛇在冬天应该冬眠了。”宋观清说完两人都沉默地看向趴在被褥里听她们说话的小青蛇。
好吧,凡事都有例外。
“会不会是宿玉养的蛇跑出来了?”宋观清猜测。
“对啊!你看我这脑子,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柳双不好意思地憨憨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晚饭时听宿玉讲精怪故事听多了,我第一反应是遇到了蛇妖。”
“没被攻击到就好,先去告诉宿玉一声,让她找找是哪条蛇丢了,避免蛇伤到无辜的人。”宋观清说。
宿玉的屋子还未熄灯,柳双大力拍着门,喊道,“宿姐姐,你还醒着吗?”
喊了有一会,来开门的是发丝有些许凌乱的墨三郎,他冷冷的目光扫过柳双,在宋观清身上停留了一会,最终落在了探出脑袋的小青蛇。
“妻主已经休息下了。”墨三郎说话的口音很奇怪。
“墨郎君,刚才我在院子里看到一条黑色的大蛇,是宿姐姐养的吗?”柳双焦急的问。
墨三郎沉默了片刻,“是。”
“不得了了,蛇从箱子里逃出来了,还是喊宿姐姐起来,免得蛇跑了。”柳双道。
“跑不了。”墨三郎皱了下眉头,见她们没能理解,懊恼想着表述方式,憋出三字,“蛇还在。”
“哎!什么意思啊......”柳双一头雾水还想再问,被宋观清拉住止了声,对墨三郎道,“晚上多打扰了。”
等墨三郎关上屋门,柳双憋不住小声问道,“怎么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啦?”
“宿玉养蛇经验丰富,她的夫郎自然也懂得些,他觉得没问题,那自然就没问题。”
月光下宋观清五官柔和,大概是受气质影响,专注看人时总会令人产生无端信任,只是若凑近细看才能发现她深邃的眼眸中藏着心事。
墨三郎的发尾上沾到了草屑,宋观清不认为会有人的爱好是大晚上在草皮上打滚。
又是半夜碰到黑蛇,又是墨三郎各种奇怪的反应,不得不让宋观清产生了近乎于诡异的联想。
小青蛇的脑袋一直搭在宋观清掌心,小蛇似乎格外喜欢盯着她看。
发现宋观清心不在焉,扭着身体顺着袖内一路往上爬,最终在宋观清衣领处冒出了头,歪着脑袋蹭了蹭宋观清侧脸。
羽毛抚摸过轻飘飘的痒意拉回了思绪,宋观清无奈小蛇把她当成了爬架,同时又欣喜小蛇黏着她不会乱跑,最起码不会发生今晚这样的事。
放松下来柳双酒气上涌困的直打哈欠,神经大条半点不受蛇惊吓的影响,回屋睡觉去了。
外头呆了一会身上沾了寒气,宋观清在炉子边烤暖和了身体才脱去衣物上床,小青蛇自觉游到了床内侧,趴在枕头边等着宋观清躺下,让它好挑个舒服的地方窝着。
宋观清迟迟没动,望向小蛇的神情有些复杂,她胳膊肘撑在床上俯下身子,认真仔细打量探究着青蛇。
青蛇眨巴着圆圆的赤色眼睛,尾巴尖轻轻拍了拍床铺,仰起的身子稍稍往后挪了下。
忽然宋观清笑出声,“我是怎么会想到你是个会变人的妖精。”抱起小蛇捧在手心,“看来不能乱听故事,宋钰要是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肯定要朝我要回那些扣押的话本了。”
小蛇听不懂宋观清说些什么,只晓得距离宋观清的脸好近,皮肤上细小的绒毛一清二楚,忍不住伸出信子舔了下。
喝了酒的宋观清睡眠要比平日更沉些,夜半时分淅淅沥沥下起了一场小雨,雨水拍打在枝叶、窗框发出噼里啪啦吵声。
宋观清迷迷糊糊感觉手腕上缠了一节头发,睡觉的空间拥挤了许多,昏昏沉沉半睁开眼睛,发现身边似乎躺了个人。
一连三个晚上梦到陌生男人的宋观清已经见怪不怪,全当自己还留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