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眼底的光黯淡了下来。
方才丝滑无比地编出一套假生辰的乐无涯垂下眼睛:“将军思念亡妻,是人之常理,但也请您莫要太过霸道,下官的手要断了。裴鸣岐这才醒转,猛地松开手
被他钳制的手腕处红了一大圈。
裴鸣岐倒退一步,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在这人面前失态
或许是从前夜开始,看到自己精心养着的小紫檀炉无缘无故碎了一地时,他就已经不知何为理智了。”抱歉,是本将谕礼了,
乐无涯起身,理平凌乱的袖口:“下不为例便是。
裴鸣岐解释:“闻人县令与我旧友有几分肖似,我才...
乐无涯嗤笑一声:“方才说是妻子,现在又是旧友。裴将军的口味倒是一成不变。
裴鸣岐不作分辨,略带试探地;“你可知道....乐无涯?
乐无涯微微一点头:“哦,有所耳闻。裴将军以此人与我相比,不知是盼下官早死,还是盼下官行悖逆之事,造三千恶业,遗祸社稷?“他并非如此!”裴鸣岐意欲电辩,但话到口边便又止住,不可遏制地流露出厌恶神色,“.....你知道什么!!乐无涯一脸忠耿正直地怒视于他,直到他在气恼中拂袖而去,目色才慢慢归于柔和,
远方遥遥传来孙县丞殷切的问候:“裴将军这是要走?
裴鸣岐一如既往的暴脾气:“滚!”
但鉴于他撂下这句话就龙卷风一样刮了出去,倒像是自己自觉主动地“滚”出去了。
孙县承拭着汗,来到后堂:“太爷,裴将军这是.....
乐无涯:“哦,被我气跑了。
吵架归吵架,不妨碍他狐假虎威。
孙具丞顿生尊岂之情
刚才裴鸣岐怒火滔天地从他身边擦过去,好那大个儿,一巴掌抢过来,足能把他扇飞过墙去。
孙县丞正在心里重新估算乐无涯的分量,就见乐无涯盯准了他,灿烂一笑。
不知怎的,孙汝后背登时起了一层寒粟
乐无涯:“孙县永,昨天没谈完,我们再交交心罢。
满心愤懑的裴鸣岐气冲冲卷出衙门,三步并作两步跨下台阶
副将习以为常,将马鞭递在他手中
裴鸣岐沉着脸吩咐:“买些上好的伤药,给姓闻人的送去。
副将吓了一跳:“您......”少将军难不成发疯把县令大人给砍了?
但看裴鸣岐身上并无兵刃,他略略放下了心,试探着问:“刀伤药还是金创.....
裴鸣岐不耐烦道:“都买!你再废话,我叫你自己掏腰包给他买个药铺!
副将一个字不再多说,炸雷似的应了一声:“是!
他继而正色道:“少将军,钦差大人既然走了,南亭事宜交我处置就是,军中杂务......
裴鸣岐打断了他:“我就留在这里。
副将又是炸雷似的一声:“是!
”备好笔墨。”裴鸣岐在马下烦躁踱了几圈步,“将礼部常尚书府的地址找出来,我要去封书信。
副将吓了一跳,忙压低了声音:“少将军啊,常尚书已是耳顺之年,那么大年纪了,你真不能去信骂他啊!‘裴鸣岐拿马鞭作势要抽他:“你要是常尚书,我一天骂你二百回!我是去问个究竟!
副将躲到马背后,壮了壮胆子,还是冒着被死打一顿的风险,小声说:“少将军,江湖道士的话,不可尽信啊。您那炉子坏了,就当那人.....随风去了吧。裴鸣岐低敛眉眼,双眼皮的痕迹显得愈发深长,似是陷入了深思。
半晌后,他低声道:“你说得对。
”我不写信给常尚书了。此事与他无干,是他那世外之子找来的关系,不必再麻烦他了。
副将刚刚面露欣慰之色,便听裴鸣岐咬牙切齿地发了狠:“....难道是那赫连彻欺瞒于我?他便这样憎恨无涯?‘思及此,裴鸣岐一指目瞪口呆的副将:“仍备好笔墨,我回去写封信,你给我背下来,去找景族的使者,按着原话,一字也不许改,骂他一顿!”他又补充道:“借着给使者送信的机会,再给留在景族境内的细作递消息,叫他们留心细查景族是否私联我朝民营煤矿,将小量煤炭贩入景族境内,聚沙成塔、积少成多。我疑心景族有意再起战端。副将:“.....是
这两道命令一起发出,他已经闹不清楚自家少将军到底是虎还是聪明了
裴鸣岐扯住缰绳,准备上马
他又想起一件事,转身问道:“对了,庚帖是什么?
刚要上马的副将差点一脚蹬歪、摔下马来。
反应过来后,他险些喜极而泣。
虽然少将军还是彪劲冲天,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但终于开始琢磨正事儿了!!
他急急问:“少将军瞧中了哪家的姑娘?
裴鸣岐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啊?
两相沉默
裴鸣岐的眸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