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太多是这个样子的。
“马符咒只能治疗不能保命,他身上都是致命伤。”五条悟站在那里,“心脏、头部、颈部……加起来一共有十几处,每一枪都是照着杀他去的。我检查过了,身上没有伤口,应该是被符咒愈合了。”
禅院晓走过去,有点不知所措。散发的少年平静地躺在地上,双眼闭合,毫无生机,浑身都是血,还有衣服上的十几处子弹孔,殷红色的血,在白色的衣服上湮开,刺眼得让人有些迷茫了。
“为什么把他放在地上?”
“人已经死了。”
五条悟安静地看着禅院晓,就站在他的身边,一起看着失去一切生命体征的费奥多尔。
五条悟轻声道:“可能是怕太宰开枪杀你,也可能是不想让你看着他死,所以就让你和太宰走了。”
“没来得及带回去给硝子看。”
“你走后,没多久就死了。”
“太宰每一枪都是冲着杀陀思去的,而且他的异能你也知道,就算有[罪与罚],也会死。”
五条悟说着这些,看见禅院晓在检查。他将失去生命体征的挚友抱在怀里,神色都有些迷茫。
“他没有[罪与罚],[罪与罚]在我这里。”
禅院晓低低地说着。怀里的费奥多尔俨然是一副死亡的模样了,体弱多病的身体,像是灵魂已经消散,只剩下一具纤瘦的躯壳,动也不动。
“悟,你的眼睛一直很好,对吗。”
“是的……”
西格玛站在旁边看着,此时此刻也有些沉重与压抑,没有上前打扰。他却忽然看见太宰治,穿着沙色的风衣,冷淡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
西格玛把太宰治拉住,不让他靠近禅院晓与费奥多尔,低声犹豫道:“太宰,你真把陀思杀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得到了救赎。”太宰治的话溢散在黄昏的风里,“他从这些罪孽中解脱了出来。”
这些话,显然落入禅院晓的耳中。
“太宰。”禅院晓已经站了起来,面对着太宰治。而在此刻,他的手里已经拿着一支枪。
太宰治被禅院晓拿枪瞄准。
西格玛倒吸一口气,想上前劝说一番,但不知道该劝谁。而且,晓的枪……是哪里来的?
西格玛看着禅院晓手里的枪,莫名觉得眼熟,下意识往自己腰间一摸,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等一下,我别在腰间的枪呢。
神不知鬼不觉就被晓摸走了……
“你为了他要向我开枪?给他报仇是吗?”太宰治冷静地站在那里,面上投落阴翳,眸色愈发阴郁起来,语调有些意味不明,“陀思妥耶夫斯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喜欢他,那我算什么。”
砰砰几声枪响,子弹给太宰治上演一遍人体轮廓描边扫射。堪堪从他的身体边缘,划过去。一缕微乱的头发随风扬起,恰好被一颗子弹穿过,断成两截。
太宰治的指甲都要掐进掌心里了:“你问问西格玛,问问五条悟,他是不是要杀我们所有人。你问老爹,他是不是历史上作乱的恶魔、黑气巫师。陀思妥耶夫斯基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他三番四次对你不利……”
禅院晓回望一眼,指节微微蜷曲起来,低声:“他一直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太宰治向禅院晓靠近,视线落在他身上:“你全身都被他弄得破破烂烂的了还说他是好人。”
禅院晓抬起手臂,看着上面的伤痕:“这又不是他的本意。”他又不想的,是[虎符咒]的作用啊。
确实,禅院晓的身上有很多破损,是由水牢里的锁链造成的。手腕、小臂,还有其他的一些地方,有着淡淡的血痕,还泡了水。
太宰治看得都快疯了。
冷寂的鸢色眸子定在禅院晓的身上,眼底映着禅院晓破破烂烂的身体,眸色益发深沉。
这算什么?他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多就是把你一个人囚禁来囚禁去而已?
这个暂且不提,他还放一大堆僵尸和忍者杀我们啊。
你能不能去掉挚友滤镜看看清楚?
真是色令智昏……
太宰治眼睁睁看着禅院晓扔了枪,把费奥多尔丧失生命体征的身体抱起来,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就这样站在背后,看着他离去。
五条悟与西格玛都跟在禅院晓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随着,空气里都写满凝重。
他们看见禅院晓把费奥多尔放在地上摆整齐,然后转身进入一栋高楼之中,不知道要干什么。
五条悟突然后仰:“我靠……”
禅院晓去跳楼了。
西格玛刚才已经跟进去了,五条悟现在是在外面楼下帮忙守着陀思的身体,冷不丁想到这件事。
五条悟抬头盯着上方,等着在下面接禅院晓。
半晌过去,没见他踪影。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不会真的去跳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