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是亲家那边方便,依我看等屿衡回来,我们干脆将亲家都接来城里聚聚。”
宋恂初觉得自家老顾终于说了句人话。
的确都过了这么久,俩家人都没见过面,这说出去确实不好听,毕竟是把姑娘嫁到他们家,万一亲家心里有了疙瘩……但也确实是他们家做的不够好,亲家公亲家母有怨言也正常,就是后面肯定不能再依着屿衡的性子。
这么好的儿媳妇,可不能受了老顾家的委屈,宋恂初久违地产生了危机感。
平白又挨了自家媳妇一记白眼的顾尚忠:?
毕竟是处理了多年医患关系的医生,宋恂初思考的就要比顾尚忠全面的多。
“过年的时候肯定要下雪,乡下的路不好走,亲家进城一趟也麻烦。我看倒不如咱提着东西,亲自走这一趟。”
“不过离过年还有段时间,现在说都为之过早。反倒是楚箐和屿衡的婚礼,我觉得拖不得了。”
其实宋恂初也有自己的私心。因为老顾工作的原因,当年她就是在怀姝君的时候举办的婚礼仪式,人不舒服事情又多,可让她受了老大的罪。现在她当了婆婆,是真的将楚箐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疼,结婚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宋恂初希望苏楚箐在婚礼上只用当她快快乐乐的新娘子。
跟儿媳妇比起来,八字都还没一撇的孙辈,在宋恂初眼里,反倒都可以往后稍稍了。
……
房间随着关掉吊灯,光线瞬间暗下去,只剩下床头的台灯幽幽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
知晏知微已经睡着了,淡淡的呼吸声,与窗外呼啸的风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楚箐拉上窗帘,再给俩孩子掖好被角。知微怀里还抱着阿姐从乡下带来的百家被,因为太喜欢,莲藕白玉般的手臂从睡衣里钻出来,八爪鱼似的牢牢将被子抱紧。盖是盖不好了,为了不吵醒她,苏楚箐只能又额外从柜子里找出床稍薄的被子给她盖上。
刚从孩子的房间出来,苏楚箐便与小心翼翼掩上房门的苏彩秀打了个照面。
还没等她问。
苏彩秀就尴尬地摸摸鼻尖,几乎用气声小而缓地声音说,“我下去把晚上没吃完的排骨吃了。”
这才刚过饭点没多久,苏彩秀就又饿了。
也不能怪她。
一来是这算数太过消耗脑力,虽然生意还没做到大富大贵的程度,但苏彩秀蹩脚的算数也跟不上每日进货卖货的需要。小学都没毕业的苏二,久违地在学习这一块有了些许的危机感。
而解决危机的办法,自然是找听知微说门门考试满分的知晏取经。
找还够不到自己年龄零头的小萝卜头拜师,苏彩秀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倒学的比谁都认真。
但学习这件事真不能够一蹴而就,这才刚写了几张知晏出的算数题,苏彩秀就头昏眼花,四肢无力。
这二来嘛,自然是三妹的做饭的手艺太好。
来城里住了这几日,吃了她做的菜,舌头也被养刁了,想到晚上没吃完的那碗芋头粉蒸排骨,胃里的食物还未完全消化,苏彩秀精神上就又饿了。
打碎的米粒软糯入味,保留汁水的排骨丝丝有嚼劲,就连之前在苏彩秀眼里作为凑数的芋头,也有着不同寻常的美味。
越想越饿,越饿越写不下去,苏彩秀心一横放下笔,自我催眠,晚上吃宵夜很正常。
但遇见三妹还是有种莫名的被抓包感,“我吃完就上来继续写。”
苏楚箐失笑。
恍惚像是自己带着三个娃。
看来这算数确实是把阿姐折磨得不轻。
“排骨我放在小炉子上还煨着,剩的不多,要是阿姐不够,菜罩里还有晚上剩下的米饭,”虽然是专门给她留的,但苏楚箐还是额外又提醒了句,“也别吃太饱,晚上容易积食,早上起来胃里会不舒服。”
借助上辈子的女官的经验,别人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苏楚箐都能提前备好,这是种日积月累沉淀下来、察言观色的敏锐能力。但也不是人人都值得她这样做,保持距离总比八面玲珑简单,有时候苏楚箐情愿揣着聪明装糊涂,曾经理也是,江师傅也是,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反倒会让自己受累。
但相处了这么多天,要说一开始只是为了扮演原身的角色,苏楚箐现在已经完全将苏彩秀以及素未谋面的苏家人,当做了自己真正的亲人。
三妹逐渐释放出的善意,苏彩秀不是感受不到,要说一开始她还能用‘三妹长大了’这种理由搪塞自己,但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偶尔也会有三妹换了个人的错觉。
一个人真的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在苏彩秀脑海中浮现,就像七岁那年,三妹终于退掉高烧后醒来,之前乖巧的妹妹开始变得嚣张跋扈,苏彩秀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
但现在,眼前的三妹就像是小时候刚被阿爹从河里捞起来的那个孩子,乖得像是个布娃娃。还不会说话,就会在她因为没得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