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但在学习班里算是进度比较快的,叶满枝被他带着很快就找到了节奏。
不过,这种交谊舞会,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舞伴不固定,一曲结束以后,场边会有其他男同志上前询问能否邀舞。
叶满枝又接受了两个熟人的邀请,分心去看林青梅时,发现她竟然还在与马克西姆跳舞,两人有说有笑,马克西姆眼尾都笑出花儿来了。
整整跳了三支曲子才分开。
叶满枝以休息为由婉拒了一位陌生男同志的邀请,走到林青梅身边问:“你跟马克西姆说什么了?他怎么那么高兴?”
“哈哈,我就夸他呗,先夸他眼睛长得好看,隔一会儿再说他鼻子好看,反正五官和身体的俄文单词我还挺熟的,挨个用一遍以后,算是把他夸成一朵花了,他就一直带着我跳舞。”
学校里教的是哑巴俄文,侧重读写语法,林青梅只能记起几种简单句型,轮换着用勉强能应付三支舞的时间。
叶满枝怀疑地问:“你只说这些,他就笑成那样?”
“对啊,我哥也这样,被女同志夸几句就找不着北了,特别自信。”
林青梅完成了与苏联工程师跳舞的愿望,在场边喝了两口汽水,又被其他人请去跳舞了。
叶满枝不想跟陌生人跳舞,婉拒了几个邀舞的男同志后,视线不由自主移向了吴峥嵘所在的位置。
军代室的军官们进门以后,已经播放四五支曲子了。
吴峥嵘竟然一直没进过舞池!
他不主动邀请别人,也没女同志敢贸然邀请他。
最初还有工会张主席陪他说话,这会儿人家也找人跳舞去了,只留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场边。
一般人在人群中独处时,出于心理上的防护,会下意识双手插兜或背手。
但吴峥嵘的双手只是自然垂放在身侧,从容闲适的样子没有丝毫不自在。
叶满枝佩服他的淡定,如果换作是她,可能早就找人跳舞去了。
她的打量并不隐蔽,吴峥嵘转过目光,与她对上视线时,冲她和煦地笑了笑。
叶满枝被这个笑容鼓励,穿过人群,走到他身边问:“吴团长,您不是去北京出差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今天中午到的。”
叶满枝心说,你中午刚回来,下午就来参加交谊舞会,来了舞会又不跟人跳舞。
难道军官们出来跳舞,还需要领导盯着?
她觑着吴峥嵘虽有疲态,但仍显精致的侧脸,莫名想起了青梅对马克西姆的吹捧。
如果她对吴团长说,你眼睛真好看,鼻子真好看,嘴唇真好看,不知对方会作何表情。
想到吴峥嵘可能会有的反应,叶满枝神情古怪了一瞬,再次与他对视时,笑着邀请:“吴团长,您想跳舞吗?要不我请您跳支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