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了侧身,露出坐在最里面的梁煊。
梁煊坐的位置靠里,从三皇子一行人角度看,刚好被挡住,三皇子的火力一直在章子茗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让他畏惧的太子也在这里。
梁煊出声,吸引来所有人目光。
谢云槿看热闹不嫌事大:“三公子,怎么不继续说了?现在还要我们给你下跪磕头吗?你受得起吗?”
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扎心,三皇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偏偏不敢在太子面前表现出来,咬牙道:“这件事是我不对。”
该死,又在太子面前落了把柄。
一个从江南来的商贾,为什么会结识太子?
“三公子,现在还要这间屋子吗?”顾承泽摇摇扇子,故意问。
难怪那些狗腿子喜欢仗势欺人,这感觉真爽。
三皇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要了!”
“你的教养呢?”梁煊敲敲桌面。
三皇子不情不愿低头认错,眼中阴鸷一闪而过。
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跟随三皇子来的,都是知道三皇子身份的,见三皇子态度,对说话男人的身份有了猜测,心中惶恐。
那可是太子。
对太子手段,他们略有耳闻,旁的不说,单说前不久渝州的事,太子手段有多强硬狠辣,很多人见识过了。
就连太子伴读谢云槿的父亲,也没能逃过。
若不是知道太子处置了长宁侯,没给谢云槿一点面子,他们怎么会这么莽冲到谢云槿面前欺负人?
还不是觉得,太子不看重他,与他离了心?
现在看,事实好像和传言很不一样。
惊惧交加之下,有人暗暗恨上了陈翰采与三皇子,若非他们,他们也不会蹚这一趟浑水。
一行人趾高气昂的来,灰溜溜的走,等人离开,谢云槿轻“嘶”一声。
“怎么了?”梁煊身上的威严气势瞬时消失,变回之前有些慵懒的“兄长”形象。
“手,”谢云槿按住自己的手,“拍麻了。”
梁煊好笑抓住谢云槿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摊开,揉了揉:“你那么用力做什么?”
“太生气了,”手被温暖体温裹在掌心,谢云槿蜷蜷手指,“当时什么都没想。”
两人的亲密互动毫不遮掩,章子茗张张嘴,正要说什么,楚楚拎了一把他胳膊。
章子茗闭上嘴,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顾承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自斟自饮。
冯修竹出了会神,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放榜了,放榜了!”
楼下传来一阵骚动,谢云槿和顾承泽一早就派了小厮去蹲守,没多久,几人的小厮欢欣鼓舞跑回来。
“中了!中了!”
“顾公子是第一名,冯公子排第五!”
都是极好的名次。
好消息冲淡了刚才三皇子一行人带来的不虞,谢云槿执起酒壶给几人倒酒:“来来来,恭喜我们承泽、修竹高中!”
酒杯在空中相碰,一片喜悦声中,每个人脸上都挂了笑容。
就连梁煊,也被他们感染,喝了不少酒。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高中的,自然也有落榜的,三皇子阴沉着脸,听下人汇报春闱名次。
他看好的人非但没比过顾承泽和冯星文,甚至连前五十都没进。
一屋子人大气不敢出。
顾承泽和冯星文要回家接受道贺,几人没有久待,路过隔壁时,看到店小二捂着红肿的脸蹲在角落里,谢云槿走了几步,转回来。
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店小二抬头。
谢云槿递给他一方帕子:“擦擦脸。”
他记得,这名店小二刚才是在三皇子身边伺候的,想来是三皇子心气不顺,撒在了他头上。
到底和他们有关。
谢云槿没多说什么,见他接了帕子,转身离开。
梁煊在前方等他。
目睹这一幕的章子茗再一次感到违和。
“你在看什么?”楚楚问。
“看云槿和他哥哥,”章子茗牵起楚楚的手,“楚楚,你觉不觉得,他们之间不像是兄弟?就算是亲哥哥,也不该如此吧?”
章子茗也是有兄弟的人,但从不会和兄弟这般亲密。
刚才他就发现了,云槿兄长对云槿的照顾,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云槿的口味,偏好,云槿兄长知道的一清二楚。
亲兄弟能做到如此吗?
想到若是自己家的兄弟这么对他,章子茗浑身起鸡皮疙瘩。
楚楚戳了下章子茗额头:“你个呆子,那哪是亲哥哥,是情哥哥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