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泽不会无故说这番话,想来,对方身份很是不一般,章子茗歇了去打听的念头。
冯星文离开后,章子茗小声问:“承泽,那人和云槿的关系,不是普通朋友吧?”
顾承泽执杯的动作一顿:“你为何这么觉得?”
“一种直觉,”章子茗指指自己的脑袋,“刚才那位公子对修竹的排斥我看得真切,还有他对云槿的态度,不该是普通朋友该有的。”
章子茗没说的是,男人与冯星文对峙间,以及有意无意流露出的警告,就像他遇到了同样喜欢楚楚的人时,给人的感觉一样。
不,比之更甚。
还有冯修竹……
一段时间的相处,不难看出,冯修竹对谢云槿的态度与对他们有些微不同。
但修竹对云槿的态度,和那人又不太一样。
嘶。
关系好复杂。
等他清醒了再细想吧。
醉意上涌,章子茗放任自己游离其中,倏地,他坐直身体:“不对,云槿醉成这样,被那人带走,该不会发生什么吧?”
他转头:“承泽,要不我们还是去找人、再把人送回侯府吧?”
“要真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想到谢云槿隔三差五留宿东宫,顾承泽心累。
不过他是很确定,两人之间还没捅破窗户纸的。
他不怕太子做什么,倒是有些担心,云槿醉酒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万一给了太子错误信号……
腾地站起来,顾承泽道:“你担心的有道理,我们去找人。”
章子茗茫然看着忽然打了鸡血的顾承泽,茫然被拖出门。
谢云槿醉得厉害,梁煊将人抱上马车,马车颠簸,醉酒的人晕得更厉害了。
扒着窗户,谢云槿孜孜不倦去掀帘子,凉风吹在身上,会舒服些。
担心人撞到,梁煊伸手挡在上方。
醒酒汤喂给谢云槿了,只是谢云槿嫌弃难喝,喝了几口便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
醉酒后,谢云槿比平日更任性些。
马车压到石子,整个晃了一下,谢云槿没坐稳,往前跌去。
梁煊快速伸手,将人拦住。
马车又颠簸了几下。
谢云槿被颠烦了,往梁煊怀里拱,嘴里咕咕哝哝不知在说什么。
梁煊凑近去听,零星听清几个字。
手指无意识收紧,梁煊一个用力,把人抱到腿上。
视线高出一截,谢云槿茫然:“?”
梁煊一手按在谢云槿后颈,不轻不重按压,如同被摸顺了毛的猫儿一般,谢云槿趴在梁煊肩膀上,喉间偶尔溢出几声轻哼。
宫里人多眼杂,梁煊不可能直接把人带进宫,送人回府,刚提一个字,就被谢云槿拒绝。
“不回去。”
这个样子回去,娘亲会担忧,长宁侯会找茬,不如不回去。
“那阿槿想去哪?”
去哪?
谢云槿迷迷瞪瞪想不出答案。
“我把阿槿藏起来,好不好?”
“藏在你父亲找不到的地方?”
诱哄般哄谢云槿说出他想要的答案,梁煊吩咐马车转道。
他在宫外有一处布置好的别院,所有人都不知道,把人安置在那里,正好。
到了地方,梁煊把人抱下马车。
别院伺候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见主子抱着人进来,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多看。
一路将人抱到卧房,梁煊吩咐下人准备醒酒汤。
听到“醒酒汤”几个字,刚尝过醒酒汤难喝滋味的谢云槿皱起眉:“不要!”
“不要什么?”梁煊动作轻柔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表现出十足耐心。
“不要醒酒汤。”
“好,不要醒酒汤。”
接触到柔软床铺,谢云槿困意上涌,身旁是全身心信赖的人,没一会便沉沉睡去。
暮色四合,梁煊坐在床边,视线如蛇般缠绕躺在床上的人。
似在梦中感受到什么,谢云槿不安动了动,往被子更深处缩了缩。
时间快到了。
可惜,等不到阿槿醒来。
年轻的自己,会喜欢这份“礼物”吗?
想到自己布置的计划,梁煊不怀好意笑了。
写好的信纸用特殊方法封好,梁煊躺到床上,闭眼。
再睁眼,已是一个时辰后。
仿佛抱了个大暖炉,梁煊第一反应是有人往自己床上塞人,眼中寒芒闪过。
正要叫人,意识到不对。
这里不是东宫。
怀里的人……
梁煊垂眸,怀里人半边脸埋在他胸膛,睡得香甜。
是阿槿。
这里是哪里?
阿槿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指碰到什么,梁煊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