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瞧盛枝意现下这副出格的姿态便知道,他们家人鲜少对自家人约束,多是向外找麻盛家人接受,那这就是盛家的亲儿媳妇,旁人都得笑脸相迎,盛家人不接受,那这就是私相授受,旁人都不得上去亲近。盛枝意听见人来,便站起身来,转而与一旁的族老亲人们道:“是有这回事,之前我办了个赏花宴给山郡寻个可心的人儿,山郡却说已有了心上人,
等父亲回来便带回来,
我估摸着便是这姑娘了。
说话间,盛枝意与那丫鬟道:“去将人引去偏厅,我马上便到。”
顿了顿,盛枝意又笑道:“人家姑娘年岁轻,初初上门来,估计不敢瞧见这么多人,你们先在前厅坐一会儿,我引人去前厅旁的偏厅坐一坐。偏厅与前厅不过隔着一面墙而已,并不远,若是这前厅里的姑婶兴致足些,还能直接从前厅绕出来,行到偏厅外,从檐下窗外偷偷望一望。盛枝意去之前,还笑眯眯的跟所有人说:“你们若是好奇,便顺着墙边听一听,瞧一瞧,偷偷相看相看,可莫要让人家小姑娘听见了。”一旁的姑婶们都被吊起了胃口,自然满口答应。
盛枝意便一路走向前厅,出去迎盛山郡和盛山郡带来的姑娘。
盛右相在一旁瞧了个全程,却并未立刻开口,只是隔着人群、拧着眉扫了盛枝意一眼。
知女莫若父,他今日一回来就觉得盛枝意在设局,只是一直不知道这局是从何设起,又是在设谁,现下听了盛山郡回来,他隐隐觉得找到了方向。盛枝意怕是在这算计盛山郡呢。
察觉到此,盛右相心底里有些奇怪。
他们这对姐弟关系一向好,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又是一母同胞,从不曾有什么姐弟阋墙的说法,且,盛山郡在边关多年,一直不曾回京,只有书信相寄。他这趟从江南离开之前,俩姐弟的书信还每月都通,他们之间血缘亲厚,从不曾有矛盾,今日为何,盛枝意竟要算计上盛山郡了!都是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他的肉,所以这胖老头没有发声,只安安静静的坐着,为难的捏着手里的玛瑙手串,拧着眉看着盛枝意。既然台子已经搭起来了,那他就来看这一场戏。
他这个做父亲的,绝不会偏颇任何一个孩子,无论是姐姐还是弟弟,谁错了,他便会罚谁。
而此时,盛山郡与顾婉玉都已经被引到了偏厅去坐。
盛府的偏厅占地也大,与寻常人家的前厅都差不多,偏厅内地龙旺盛,门窗半开,最上方正中央有一主位,下方左右各摆着两套黄梨木桌椅,窗旁的紫檀木架上摆着白瓷釉花瓶,花瓶内插着一支腊梅。嫩黄色的花瓣在冬日间静静的绽放,一阵风自窗外卷进来,吹动花枝乱颤,也吹的顾婉玉头顶上的斗笠薄纱跟着轻飞。丫鬟守在偏厅外,越发衬得偏厅内寂静,主人家还没到,客人不能坐,顾婉玉和盛山郡便站在厅内。待到偏厅外传来脚步声时,盛山郡下意识地转动方向,将顾婉玉挡在自己的身后,而他自己,则直面盛枝意。他们即将迎来一场磨难。
但是盛山郡坚信,这场磨难很快就会熬过去的,因为姐姐是那样疼爱他,就算是姐姐不能接受,他还有父亲。在父亲心里,他与姐姐一样重要,父亲会为姐姐受了委屈而心疼,但也会为他考虑。
他寻到一个深爱的人不容易,那一瞬间的滂沱足以胜过一生的碌碌,人生心动不过刹那,顾婉玉是这大奉夜空中悬挂的唯一月色,错过了顾婉玉,他一生都不会开怀。父亲那样爱母亲,也一定能理解他对顾婉玉的爱的。
爱一个人,就应当为她遮风挡雨。
而且,盛山郡了解父亲。
他的父亲对外人虽然狠事,但对自己的家人却十分爱护,就算是他做错了事,父亲也不会真的与他断绝关系。换句话说,只要熬过前面这难熬的几日,待到日后,顾婉玉怀了身孕、生下长孙,那父亲也就渐渐接受了。这天底下哪有跟儿子过不去的父亲呢?
他们可是血缘至亲,再恨,又能恨到哪里去呢?最多施一施家法,也要不了他的命。
时日久了,这些恨都会被冲淡,那些令姐姐不开怀的事,渐渐都会忘。
他们是同一颗树上的枝桠,同气连枝,一辈子都断不了的,姐姐难不成还要与他决裂不成?
到时候姐姐如果闹得特别凶,他还可以请旁的亲人来劝说,左右同族的亲人们也都是更向着他这个男人的。日后他可是要继承家业的,族里的亲人们也不会与他翻脸。
大奉人的性子就是如此,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只要他不退缩,姐姐就一定会退缩。
所以,只要熬过今日就好了。
盛山郡便带着这样的底气,看向了偏厅外行进来的盛枝意。
今日盛枝意穿了一套潋滟的正蓝色长裙,水袖云鬓,满头珠翠,一张艳丽的圆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正从门外行进来。盛山郡一瞧见盛枝意,便言之“见过姐姐”,低头行礼后,又向盛枝意道:“姐姐,这位便是我之前提过的的姑娘。”在盛山郡旁边站定的顾婉玉手指都在发抖。
盛山郡以为她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