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胆内生寒的目光凝视着兰斯,如同神圣高贵的统治者在凝视胆敢冒犯的蝼蚁。
兰斯从小到大早已受够了祂的目光,哪怕他的身体开始不自主地颤抖,但意识仍是冷漠的。
兰斯冷冷嘲讽:“你梦中创造的丑鸡我已经看到了。”
外神:呱?
兰斯满腔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渠道,他对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嗤笑吐槽:“够心机的,把自己捏的那么神圣,又是神环又是图腾,创造的坐骑倒是一坨狗屎,还想让我大受震撼,我呸!”
荒神之眼可以看穿一切迷障,虚伪,隐藏。
所以祂轻而易举的确认了,这个弱小的通道并不是折服于祂的艺术而耻于承认。
他,是真的,觉得丑!
“Stultus hominum ignorantia!”(愚蠢蒙昧的人类)
“Ingens offenderet!”(巨大的冒犯)
“Et eventually reddere pretium!”(终将付出代价)
兰斯很快感到腺体传来熟悉的酸痛,信息素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向外溢出,而他的精神仿佛被一双无形之手碾压扭曲,令他眼前发黑,不住作呕。
但同时,他又有一种莫名的,冒犯的快|感,好像这种快|感能稍许缓解胸腔的愤懑和疼痛。
湛平川本已迷离的意识骤然收拢!
他于一片血腥与腐臭中嗅到了熟悉的星玉兰香,那股淡淡的信息素飘来,传达的情绪却是哀痛,焦躁,愤怒,和急需安抚的。
如此大范围的信息素外溢,早已超过了人类的极限。
这种状态的Omega十分危险,无法控制的信息素会在短时间内让腺体过度损耗,一旦伤及根本,就会从此失去异能,成为普通人。
兰斯!
那是兰斯的信息素。
不行,他得回去!
湛平川咬牙吞下喉咙里的血,胸骨传来被卡车碾过的钝痛,他凭借仅存的意志力,双手撑地,挣扎了几次,才勉强从地上站起来。
他此时已经严重失血,而金蛊人面鸮仍旧在甬道中东砸西撞,巨大的破坏力使得油灯一盏盏碎裂,已经不足以让湛平川再玩镜面反射的把戏。
怎样越过金蛊人面鸮还能不发出声音呢?
湛平川恨不得把所有脑细胞都薅起来加班。
正这时,一具被恶扑者争相啃食的尸体引起了他的注意。
刚好油灯都被撞坏了,甬道里光线暗到了极点......湛平川神经一跳。
只能试试了。
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用屏障做成个方块小笼将自己藏了起来,随后一道若有若无的银线趁傻鸟不备,悄然溜过去,瞬间绑束在尸体四肢上。
湛平川让丝线挂在甬道顶上一块形状崎岖的坚石,然后一拽手中的丝线,那具本已没了气息的尸体“腾”地站了起来。
湛平川暗暗吐槽,妈的,真沉。
恶扑者啃食的正香,就见自己的食物霍然起立,吓得它们鱼眼外翻,凄厉的嘶鸣起来。
翅膀扑啦啦闪动,巨大的声响吸引了金蛊人面鸮的注意。
在微弱的光线中,只见一个人正在远处对它搔首弄姿,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金蛊人面鸮当然以为那就是湛平川,它怒不可遏的飞扑过去,数只爪子疯狂甩动。
堵死的前路终于豁出一个窄小的通道。
湛平川努力躬身,把自己在屏障中缩的更小,然后他又用几根细线牵在洞顶高低错落的乱石上,制成个简易的滑道。
尸体在细线的操控下不住扭动,无论被爪子洞穿多少次,都依旧活力满满。
金蛊人面鸮一整天见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它不信邪的将尸体穿了又穿,扎了又扎,眼见着内脏已经流了满地,可这个人似乎还蹦跶着。
湛平川坐着屏障制成的小车,在重力的作用下,沿着银线悄无声息地滑了过去。
他透过单面透视屏障,看见那位仁兄已经被撕成了马蜂窝,他倍感愧疚的在胸前比了个十字,然后借着一个个索道,迅速从仁兄身边溜过。
金蛊人面鸮空有蛮力,但智商实在不高,眼前的人类已经支离破碎了,它才注意到悬在洞顶的极细的银线。
它当然看得到湛平川的异能,只是跳舞的人类实在太过嚣张,洞内光线又昏暗,它才忽略了。
等它黄眼珠循着异能来处一扫,释放银线的透明方块已经溜出了很远。
金蛊人面鸮暴起,挥动肉翅扑了过去。
湛平川一见障眼法暴露,也顾不得坐滑车了,他霎时解开屏障,借着屏障反弹的弹力,急速向铁门奔去!
不远处的甬道拐角突然出现声响,兰斯蓦然睁大眼睛,意识迅速从灵境系统中抽离。
下一秒,湛平川的身影出现在甬道口,而他身后传来摧枯拉朽的追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