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朝中挑选宗室子过继时,也有一些朝臣提议从肃亲王府选孩子。他家的孩子,长得都壮实,而且他家老三那会儿刚好三岁。”
三岁,恰好处于一个没那么容易夭折,又还没太记事的年纪。
霍翎心中微动,隐约猜到了肃亲王府的打算。
不过周围人来人往,霍翎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到一边,岔开了话题,让许时渡的注意力转移到其它地方去。
添妆礼第二日,霍翎的嫁妆要全部抬进凤仪宫。
这一回霍世鸣确实是砸了血本,将霍翎的嫁妆置办得体体面面,再加上众人送的那些添妆礼,霍翎的嫁妆看上去十分丰厚。
送完嫁妆后,这场浩大繁复的立后大典也如期而至。
立后大典定在九月底,恰是秋高气爽之时。
吉日前一天,内务府派来女官,住进郡君府。
天还没亮,女官已在霍翎院外候着。等屋内燃起明亮的烛火,才进屋为霍翎上妆换衣。
霍翎眉眼秾丽,上妆反倒是最简单的一步。
刚装扮好,守在外面的无墨进来禀报:“正副使到了。”
天子是不会出宫亲迎皇后的,所以在天子大婚时,会点一位正使,一位副使,由正副使和宫中内侍带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前去奉迎皇后。
待到临近吉时,霍世鸣、方氏和霍泽也一起过来了。
霍泽和方氏还好,霍世鸣昨晚激动得一宿没合眼,要不是郡君府没有祖宗牌位,他都恨不得抱着他爹霍英绍的牌位念叨念叨。
此时天光还未大亮,院子里挂满照明用的宫灯,看着盛装立在庭阶前的长女,霍世鸣心中升腾起无数感慨。
依稀间,她分明还是个孩子模样,而他也窝在小小的永安县里有志难舒。
好像就在不经意间,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在燕西时结识端王,再到进入京师,与陛下结缘,成为皇后……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她,当她做出这些决定时,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爹爹。”
霍翎的声音唤回了霍世鸣的思绪:“怎么这么看着我。”
霍世鸣拍了拍霍翎的手,语气唏嘘:“我只是想起了你小时候。”
“你自小就是个好胜的性子,学骑马那会儿,人还没小马高,就非得和建白一较高下。我怕你从马背上摔下来,就将你抱上了我的马背。”
“我的马背多高啊,一下子就把建白给比了下去,你高兴得不行,一直催我带你绕着马场跑几圈。”
“你还记得我抱你下马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么话吗?”
霍翎道:“我已经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不过,她大概能理解自己那时的心情。
那时的她,高兴的不是将方建白比了下去,而是高兴于父亲难得的亲近。
霍世鸣笑了下,他倒是对那句话印象很深刻:“你对我说,你以后一定要嫁给一个和父亲一样的大英雄。”
“不过孩子的想法总是变来变去的。”
“你十二岁那年,我带你去知州大人的府上做客,你看完大燕舆图后,一个劲问我燕云十六州在哪里,它为什么会被弄丢,我为什么一定要光复燕云。”
“我只好跟你说了霍家先祖的事迹。但你听完以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和父亲一样的大英雄。”
霍翎安静听着霍世鸣追忆往昔,笑道:“原来父亲都记得。”
原来她对父亲的孺慕之情,他是看在眼里的。
没有给父女两更多谈心的时间,吉时已到。
正使文盛安、副使陆杭携诸内侍在院外奉迎皇后,请皇后乘辇。
霍翎收敛心绪,手持一把红色团扇,被霍泽背着,在正副使的奉迎下,坐进凤辇。
钟鼓齐鸣,礼乐奏响,浩浩荡荡的奉迎仪驾穿过巷子,穿过最繁华热闹的朱雀街,前往祭天用的应天门。
百官早已再次恭候多时,还有不少外邦使臣前来观礼。
凤辇抵达应天门的时间是早就算准了的,辇车才刚停下,正使文盛安取出他亲自拟写的册后圣旨,再次大声念诵。
待文盛安念到最后一句“……德才兼备,度娴礼法,允合母仪于天下”,轿帘被人掀开,同样是一身红色礼服的景元帝站在轿外。
霍翎还是第一次看景元帝穿这么鲜艳的颜色,眼眸笑弯,漾开层层笑意。
景元帝也在打量霍翎。
明艳炽盛,浓墨重彩,重工繁琐的大婚礼服与她极为相衬。
景元帝笑着将手里的绣球递给霍翎。
霍翎接过,下轿。
百官俯身恭迎。
礼官出列,朗诵祭告天地祖宗的祭文。
在这漫长华丽的祭文声中,景元帝和霍翎并肩走上台阶。
身上的礼服和凤冠都十分沉重,但霍翎迈出的每一步都很稳。
礼服衣摆用金丝银线绣着山河日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