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她伸手,用手指勾了勾他的。
我很喜欢。
特别特别喜欢。
冯成则面不改色地圈住她的手腕,还用力地攥了攥,却又不会让她疼。
“我看看!!”
冯嘉沅嗖地一下跳起来,要去看刘姐跟孙姐拍的照片,有些失望,“刘秘书,孙司机……你们拍照没有爸爸的助理张叔叔拍得好。”
哪里好,她也说不出,但她看得出来。
“妈妈,这花是送给我的吗?”冯嘉沅期待地问。
季清羽将压力给了冯成则,用眼神提醒他,爸总,你来。
“不是。”冯成则坦然地回,“上面应该有贺卡。”
冯嘉沅扁扁嘴,“怎么没人送礼物给我?”
刘姐正要安慰她,再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收到一屋子的礼物,拆都拆不完。
“不是哦。”季清羽将手背在身后,越发庆幸自己在做美甲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女儿,“妈妈有一份很特别的礼物要送给你,是你最最喜欢的……”她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只好含糊地打住。
冯嘉沅睁圆了眼睛,“我最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每天都陪着我,不是礼物。”
季清羽心花怒放。
冯成则静静地看着女儿,他合理地怀疑,现在的幼儿园可能推出了甜言蜜语这门课程。
“看!”
季清羽将两只手伸到冯嘉沅面前,“是宝贝第二喜欢的库洛米!”
“哇库洛米!!”冯嘉沅一把抱住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但她到了喜欢纠正大人错误的年龄,“妈妈,我第二喜欢的是爸爸。”
冯成则神情微顿,看着头靠着头、嘀嘀咕咕的母女俩,无声地笑了。
-
暮色四合。
只有冯嘉沅在冯宅留宿的晚上才足够热闹,其余时候,不过八点钟家里都静了下来。冯昱穿着舒适的家居服下楼来,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抬腿迈进,杨叔正在打盹,明火灶上不知道在煮什么,弥漫着一股中药味道。
有脚步声,杨叔立即惊醒,转过头,见是冯昱,笑道:“饿了?”
过去二少生活精彩又丰富,早出晚归,他也是守到很晚准备宵夜。忆起当年二少的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依然会感慨不已,那时候,二少也曾倚在厨房门边,跟他提起那个叫清羽的女生——
“她穿白色特别好看,好想快点看到她穿婚纱。”
“现在就聊结婚会不会吓到她?”
“杨叔,你说奇不奇怪,以前结婚这事就没在我脑子里存在过,我还想,以后结婚啊传宗接代什么的交给大哥就行,反正这么俗的事我是不想做的,但现在,我就想跟她结婚,一天想八百遍。”
冯昱摇头,“没,下来找点喝的。这是什么?”
“夫人的安神汤。”杨叔揭开盖子,抬手看了手表,自言自语,“还得炖二十分钟。”
这件事也可以交给别人,但他不放心,入口的东西,尤其是药,他要亲自来熬才行。
“我妈睡不好吗?”冯昱问。
“睡不太安稳。”杨叔又说,“先前先生……跟太太托人弄来的方子,效果还可以。”
冯昱平静地点头。自从冯成则接手易升以后,上上下下也就改了口,从前的“大少”早就没人叫了,改为了更正式也更具权威的“先生”,好似从那时候开始,一切变化都在悄然发生,只有他,等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不仅仅只是更迭的职务,还是不容置喙的权利。
等安神汤熬好以后,冯昱伸手接过,“我送上去吧,杨叔,你也早点休息。”
“行。”
到了二楼,在父母的主卧前站定,冯昱敲了敲门,郑明月开门见是他还很惊讶。知道父亲还在书房忙碌,他这才端着瓷碗进来,“您当心点,等会儿喝,现在还很烫。”
郑明月含笑点头,示意他在沙发前坐下。
他却没有坐,而是绕到她身后站定,“之前我在国外也睡不好,有个朋友带我去了中医馆,几次下来我也会了,我帮您按一下,说不定能睡个好觉。”
郑明月追问:“朋友?哪个朋友?”
“男的。您也不认识。”冯昱无奈地回道。
听到这回答,郑明月明显有些失望,“再过一年你也三十了,有些事还是上上心,别看你爸嘴上没说什么,他心里也急。碰上合适的,也可以接触接触,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你觉得好,我跟你爸就高兴。”
站在她身后的冯昱正要说“碰不上了”,瞥见什么,猛地收声,柔和的灯光倾洒,他注意到了母亲原本茂密乌黑的头发里,多了一根又一根的白发。
“怎么了?”郑明月见儿子半天没动静,回过头来,温声问道。
冯昱眼睛都被刺痛,艰涩地回:“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