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羽洗漱完,来到衣帽间时,听到了冯成则低沉的回答:“高兴。”
她停下脚步。
闯入到耳朵里的是十五分钟前,他埋在她脖颈处,忍耐着,却又平息着的喘声。之前是因为不太熟悉,所以她尽可能地避免穿衣帽间的睡裙,现在她已经在思考,或许她应该找个机会再购置一批新的睡衣。
最好是相对保守却又舒服的上衫下裤。
星期一到星期五这样穿。
星期六星期天再穿别的。
“好巧,爸爸,我也很高兴!”稚嫩的童声打断了她的遐思。
季清羽轻笑一声,却立刻就引起了衣帽间里父女俩的注意,齐齐回过头来看向她。
“妈妈!!”
冯嘉沅马上忘记了爸爸,冲了过来,抱着她的腰蹭了蹭。
冯成则扣上表带,顺便看了眼时间,提醒,“沅宝,你该出门上学了。”
“再等等,我有我的安排。”冯嘉沅松开了手,回头打量爸爸,皱着浅浅的眉毛,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衬衫领口光秃秃的,“爸爸,是不是要我帮你挑领带?”
季清羽努力憋住笑意。
这是冯总最近培养出来的一点乐趣吧?每天早上都要在衣帽间等她,等她挑领带,系领带。
她承认,她也琢磨出了趣味来。偶尔她也会找视频教程,学习温莎结、曼哈顿结……虽然这玩意儿学着也没太大用处,但她想看冯成则惊喜的眼神——当然,他的情绪太过淡定平稳,她至今还没见过他为什么事大惊大喜过,实为遗憾。
而他,也在慢慢熟悉她的首饰柜。
冯成则朝她这儿瞥了一眼,委婉拒绝:“你妈妈会帮我挑。”
“那……”
冯嘉沅眨了眨眼,兴致勃勃地攥着小拳头,“我跟妈妈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帮爸爸挑领带!”
冯成则还未来得及出声,季清羽已经轻快地应下了:“好啊!一局定输赢,让爸爸当裁判怎么样?”
“好好好!!”
冯嘉沅兴奋极了。她好喜欢每天早上来找爸爸妈妈玩。
前两天妈妈跟她躲猫猫,她去学校跟徐逸川他们说了,他们都用特别羡慕的眼神看她。
冯成则:“……”
他只好倚在一边,气定神闲地看着这母女俩玩游戏。结果没有任何悬念,除非季清羽刻意放水,毕竟家里人都知道只要冯嘉沅玩这个游戏,第一次出的永远都是石头,她对石头爱得深沉。
冯嘉沅虽然输了,但一点都不沮丧,分别给了爸爸妈妈一个熊抱后,背上书包高高兴兴地去上学了。
“好可怜。”季清羽呢喃道。
冯成则觉得她说这三个字时,能够收敛一下脸上灿烂的笑意,可能会显得更真切。
“你说,她什么时候才会不出石头,改出别的呢?”季清羽有些疑惑,“难道是因为这游戏叫石头剪刀布,她按照顺序在玩吗?”
“说不定她在迷惑你。”冯成则淡声笑道,“等下次赌点大的,她赢的几率不是更高?”
如果是他来赌,他就会这样。
迷惑对手,让对方尝到甜头,以为是稳赢的局面,再在最后关头,给予重重一击。
季清羽第一反应就是被逗笑,笑着笑着,她不确定了,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问道:“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
沅宝成精了!!
冯成则忍俊不禁。
他开了领带柜,“帮我挑。”
她来到他身侧,弯腰,手指拂过质地柔软的领带,偏头打量他今天的穿着,挑了条深蓝色,才踮起脚尖,又被他搂着带进怀里。冯嘉沅在很多事情上,也被教得很有礼貌,离开主卧时,她帮父母重新关上了门,外面的一切动静都听不清。
季清羽被抵在中间的手表柜上。
外面套着的睡袍忽地滑落在脚踝边堆着。
她被抱起,坐在玻璃柜上,下面摆放着他的腕表、领带夹、袖扣,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都是冯成则这个名字的一部分。
冯成则的上班时间并不是随心所欲,他每天的日程表也很满,早上晚去一个钟,同时也会意味着他会晚归一个钟,因此,他还是打算八点二十准时出门,只剩二十分钟也做不了什么。
八点二十五,司机为他拉开车门。
他坐上后座,神情轻松,低头不经意间瞥见腕表上缠着一根柔软的长头发时,用指腹捻了捻,难怪她会咬他。他垂眸沉思几秒,将腕表摘了下来,随手放进了扶手箱内。
这手表,以后还是放在柜子最里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