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高盛办公室的时候怕对方觉察自己之前偷听,所以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一副我啥八卦也没听的架势。
高盛看她从办公室门口路过就暗觉不好,刚才肖玉兰有没有说不该说的?会不会被她听去?万一她举报侄子乱搞男女关系……不行,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唐圆抿着嘴强忍着出了办公楼,一溜小跑抱住了封辰的胳膊,忽闪着大眼朝他眨呀眨:封辰,大八卦!
季宏岳:“你干啥呢?神神秘秘的?”
唐圆噗嗤笑起来,“没事,你快回去上班儿吧,我们先走了。”
季宏岳总觉得有啥,但是唐圆憋成那样都不说肯定是不肯告诉他。
冬至月底滴水成冰了,封辰把被子折叠铺在车上,又把唐圆抱上车,用军大衣裹着她,再把一床褥子围在她腿上。
褥子里还要塞个热水袋加个汤婆子给她暖手暖脚。
唐圆抱着热水袋,招呼封辰,“你也上来,咱俩一起盖着。”
封辰看她被包得圆滚滚的满意地笑了笑,“等出了城的。”
他吆喝一声,骡子就自动走起来,也不需要特意牵着。
走出县委大院儿了,唐圆哎呀一声,“咱是不是得去个大伯说一声啊?”
封辰:“前天不是说过了吗?”
两人来县里培训,去县医院找封大伯吃过几次饭。
一开始唐圆想请他去饭店吃,封大伯不肯,说饭店贵也不咋好吃,还是医院食堂小炒划算。
封大伯对他俩上报纸、帮大队修沼气池、进县沼气办拿工资的事儿特别开心,当时拍着封辰的肩膀当场就红了眼眶,一个劲儿地念叨:“有出息好,有出息好,你有这么好的媳妇儿和工作,你爹娘终于可以放心了。”
唐圆明白,其实是封大伯自己终于放心了,之前侄子不务正业,他嘴上不说心里是焦虑的。
现在看封辰也算成家立业,自己对二弟的愧疚之心终于也能放下。
唐圆和封辰都不觉得封大伯欠他们什么,自然也想让他放心,
后面再和封大伯吃饭,他们就很随意,就当晚辈去看看长辈,长辈带他们吃饭,不需要客气。
这样封大伯舒服,他们也自在。
对于怕他们沾边沾光的人,他们会远着,对于喜欢他们的长辈,他们也会有分寸地亲近。
人与人的相处之道,就是舒服为上么。
并不全是利益。
不过他们没有再去大伯家吃过饭,虽然封大伯试探地邀请了一次,封辰以沼气办忙为由拒绝了,封大伯就没再邀请,只是让他们有空就来医院跟他吃饭,封辰又答应了。
培训班要结束,前天唐圆就和封辰去找封大伯吃了顿饭,说了要回家的事儿,这两天忙就不过去了。
封大伯还让他们把给封奶的钱捎回去,又说今年他会回家过年,让跟封奶说一声。
封辰觉得就没必要再去跟大伯特意说一声了,唐圆寻思就过去打个招呼也好,会让大伯觉得他们心里也有他。
这样大伯会更舒服,有时候小辈对长辈的问候、打招呼,就是长辈所求的尊重了。
封辰自然听她的,便控制骡子拐弯,朝着人民医院的方向去。
不等到医院呢,竟然在路上碰到了杨淑娟。
杨淑娟手里拎着一个红色的尼龙网兜,里面装着几包点心、几个苹果还有俩罐头。
她看到封辰和唐圆便道:“来县里有日子了怎么不到家里去吃饭?这是嫌弃大伯母做饭难吃呢?”
封辰微微挑眉,淡声道:“没,县里事儿多,工作忙,走不脱。”
杨淑娟要被他气死,工作忙你一天到晚去县医院找老封吃饭?再忙吃晚饭的时间没有睡觉的时间没有?
我看不是没时间,是没有心。
唐圆怕封辰把大伯母气死,让封大伯也跟着难受,便赶紧道:“大伯母,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是我觉得你工作忙,我们不好过去打扰。”
杨淑娟原本勉强堆起来的笑都挂不住,哼笑一声,“你们现在出息了,贵人事忙,想不起我这个大伯母。走吧,今儿家去住,我给你们做好吃,我还给老太太买了一些礼物,你们给带回去。”
封辰不动,那骡子就站得纹丝不动,鬃毛在寒风里波浪一样起伏。
“大伯母,礼物我们给奶带回去,饭就不用麻烦你了。”
杨淑娟真险些被他气死。
你们不去吃饭,我事儿没说你们没办,我给什么礼物?
你大伯给的还少吗?
这沼气池说不得就是老封找人买的又教给你们的呢。
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唐圆的时候杨淑娟都没认出来,毕竟她轻视乡下人,尤其轻视婆家那边的乡下穷亲戚,不可能把报纸上的名人和婆家穷亲戚联系起来。
等同事拿着报纸兴奋地跟她讨论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唐家村是她婆家。
她对唐家村没有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猪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