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泰狠狠骂了一声:“这霍氏女倒是会找靠山。”
在燕西时靠端王。
来京师就傍上了嘉乐郡主。
行宫里都是陛下的人,在行宫动手脚,很难不留下痕迹。
实在坐不住了,何泰丢开手里的弓箭,起身来回踱步,心里也觉得着实难办
让他放过霍翎是绝对不可能的,但霍翎这个人,年纪不大,行事却颇为老辣,滑手得很。
在燕西时,压根不出县衙。
好不容易出趟县衙吧,不是跟着周嘉慕一起就是跟着端王一起。
直到他要离开燕西了,还是没寻到机会报复一下霍翎。
好不容易盼到霍翎进京,她也不怎么出门。
一个多月过去,他连一次下手的机会都没找到,何泰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下属建议道:“大人,我们继续盯着吧,她不可能一直待在陛下的猎区里,总有去其它猎区行动的时候。何泰神情烦躁,显然很不满下属这个建议。
谁知道霍翎什么时候会去其它猎区。
去其它猎区的时候,嘉乐郡主又会不会跟着她一起。
要是嘉乐郡主也在场,不小心被猛兽误伤到了,事情就很难收场了。
嘉乐郡主是宁信长公主最疼爱的孩子。别说承恩公府现在大不如前,以前先皇后还在的时候,也是不愿意得罪宁信长公主的“这样太被动了。”何泰蹙眉想了许久,突然眼前一亮,“去查一下,她的马养在哪里。”
众人要在猎场待上半个月,精力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天天进入林区。
所以连着两天进入猎场后,许时渡就和霍翎打了声招呼,说要休息两天再继续去打猎。
霍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闲着无事,干脆就练起了字。
才写了小半页纸,殿外传来许时渡雀跃的声音。
“阿翎,阿翎,你在做什么呢。”
树上的雀鸟被惊得飞起,蝉鸣声更浓,霍翎笑着放下手里的笔,推开窗户,望着站在宫殿门口的许时渡:“怎么了?”许时渡道:“要不要去寻宝贝?”
霍翎问:“什么宝贝?”
许时渡卖了个关子:“是我小时候来这里玩的时候埋下去的,现在应该差不多到时间了。我打算把它们挖出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霍翎笑应了声好,结果刚走到许时渡身边,就被许时渡塞了一把小铲子。
许时渡带着霍翎去了行宫的梨园,指着距离门口最近的那棵梨树:“东西就埋在里面,我们慢点挖,不然会磕坏的。“是什么东西啊?”
到了这个时候,许时渡也不隐瞒了:“是我自己酿的梨花酒。”
两人没有让丫鬟帮忙,老老实实挖了半天,终于把树底下埋的八坛酒都起了出来。
看着堆成一排的酒坛,两人累得直接坐在地上,互相对看一眼,裙摆上都是碎泥,脸颊上也有几道泥痕,额头更是冒出了汗,那叫一个狼狈。不知是谁先笑了,许时渡、霍翎连带着她们身边的无墨等人都笑了起来。
各自回去换了身衣服,许时渡拉着霍翎尝了一下午酒。
等景元帝处理完这几天堆积的政务,在行宫里闲逛,还一逛就逛到霍翎住的长乐宫时,第一次在霍翎这里吃到了闭门美。无墨扶着殿门,满脸为难,小声解释道:“陛下,嘉乐郡主拉着我们小姐喝了一下午的酒,她这会儿醉得厉害。”想到今天下午许时渡派人送过来的那坛酒,景元帝明白了:“喝醒酒汤了吗?”
“刚喝了。”
殿内突然传来声响,无墨回头看了看。
景元帝道:“无妨,你先进去看看你们家郡君有没有什么吩咐。
无墨这回进去的时间有些久,李满上前询问:“陛下,我们要不要先回去?”
景元帝想了想,正要点头,就见无墨抱着一幅书法匆匆走了出来:“陛下,小姐知道您来了,让我将这幅作品转交给您。李满上前欲接,景元帝先一步伸手接过展开。
看清上面的诗句后,景元帝顿时笑了。
许是因为醉时写的,霍翎的字迹不如以往工整,多了几分潦草和随意。
而上面写的诗句是一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暑气蒸腾,微风阵阵,霍翎一身水墨长裙,乌黑长发用墨绿色发带松散束起,又随意披在肩上,整个人带着几分酒醉初醒的慵懒。她倚着门,站在晨曦底下,看着抱琴赴约的景元帝,露出一抹轻柔的笑意。
“我还以为我做梦了。”
“什么?”景元帝将怀里的焦尾琴放到凉亭石桌上,闻言疑惑地看向霍翎。
"我以为那句诗是我在梦里写的。”
景元帝道:“问你身边那个小丫鬟不就知道了吗?”
霍翎走到他身边,如倦鸟投林般,直接钻入景元帝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问,就想这么等着。一直等到您出现。景元帝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鬓角,温声道:“想听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