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草药的苦涩和温热的触感同时在唇角漫开,景元帝失笑:“顽皮。”
“您要是觉得吃亏,就亲我一下。
"也不知道是谁吃亏。"
这么说着,景元帝还是低下头,在她唇上落了一吻。
霍翎不高兴:“您这吻,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景元帝加重力度,在她唇上碾吻,但顾及她的身体,只是浅尝辄止:“就是在哄小姑娘。”
霍翎被哄好了,轻轻咬了下唇,小声道:“我困了。”
景元帝眼神一暗,用拇指擦过她的唇畔
“睡吧。太医给你开的药有安神效果,你今晚好好睡上一
觉,明天病就好了。"
霍翎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颊边蹭了蹭:
“那您能留下来陪我吗?”
她声音变得很轻,能听出明显的困意,但她还是强撑着精神:“我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热,那时候不懂事,生病难受了就只会哭。但我哭了整整一晚上,都没有人过来看我一眼。“我以为大家生病都是这样的,直到后来我弟弟也发过一场高热,我就明白了,原来不是所有人生病,身边都没有亲人守着的。”原本就因涨疼而发红的眼睛,漫上了一层湿润,眼尾更是一片嫣红。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想生病了。”
“因为生病以后,是没有人会怜惜的。”
景元帝常听霍翎说起霍世鸣的威武事迹,却从未听她袒露过与家人的矛盾。
他垂下眼眸,认真看着她。
以往她总是一副神采奕奕,对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样子,即使知道她年纪小,他也时常会忽视她的真实年龄。直到此刻,她脸色苍白地缩在锦被里,低声向他诉说着那些年的委屈,他才惊觉她的成熟远超同龄人与她年岁相仿的嘉乐,在看到她坠马后,吓得一直在哭;而她呢,亲历了这场坠马,却直到此刻才红了眼眶。这种成熟,从来都是有代价的。而他此前,从未深入了解过她的过去。
“好。”景元帝低下头,吻去
,只觉那滴泪一路烫到了心底。他在她耳畔承诺道,“
关今晚留在这里守着你。哪里也不去。
“真的吗?”
“天子金口玉言,又怎么会说谎呢。”
霍翎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乖乖闭上眼睛,但没过几个呼吸,她又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他还在,她立刻把眼睛阖上,仿佛这样就不会被他抓住马脚。景元帝失笑,将手掌覆在她的双眼上:“不许再闹了,快睡。
霍翎睫毛颤了两下,擦过他的掌心:“好吧。”
然后就真的乖乖睡过去了。
等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景元帝收回自己的手,视线从她沉静的脸庞,落到她包扎过的脖颈,突然想到,她的家人这会儿都远在燕西。她是孤身一人进入京师的。
承恩公府、武威侯府以及柳国公府都对她怀揣恶意。
她空有郡君的名头,实则如履薄冰。
这偌大京师,她真正能够依靠的人,只有他。
十三护不住她,难道他贵为天子,也护不住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