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跳变快一点。
但他的状态又和片场的时候很不一样,不像是在演戏。
“导演,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黎羚问他。
金静尧说:“没有。”
一边说,一边还是在看她。
黎羚又生出恶作剧的念头,趁他不备,拿起冒着冷气的汽水罐贴住他的脖子:“还说没有。”
金静尧像个机器人,一点都不怕冷。明明被猝不及防地冰到脸,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十分平静地将汽水罐拿开,反握住黎羚的手,问她手冷不冷。
她吃了一惊,见对方还是紧紧盯着地自己,才察觉到危险。
但是他已经捏着她的手腕,力气很大地将黎羚拉到自己面前。
她被卡在窗户和他的身体之间。后背冷冰冰地贴着玻璃,不怎么舒服,但也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声问:“看你怎么了。”
“不能看吗。”
黎羚仰着脸,清楚地看到,铝罐上的一颗水珠,是如何滑过年轻男人清晰的下颌线,渐渐化开。
他们的鼻尖都快要贴到一起。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呼吸的温度在她皮肤上流连,像一只纸蜻蜓,悬在落雨前的池塘。
黎羚听到自己的呼吸也变得很急,心脏简直从胸膛里跳出来。
有什么东西被搅乱,胶着在空气里,一触即发。
——门铃响了。
金静尧表情十分难看,并不怎么想松手。黎羚推了推他,他才不情愿地去拿外卖。
她在后面闷笑。
金大导演看起来跟这家餐厅结下深仇大恨,后来坐上饭桌,也拧着眉头,几乎没怎么吃。
黎羚说:“你不饿吗。”
金静尧愣了一下,眼睛盯着她说:“饿。”
他一直在看她,喉结微微地动了动。莫名其妙地作出了吞咽的动作。
黎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也有点脸红。
她低下头,假装吃得很香,但是也变得食不知味。
这顿饭最后怪怪地吃完了。
收拾桌子的时候,金静尧又开始有些坐立难安。
他不时侧过脸来看她,好像很想要留住她,但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
欲言又止很久,最后他问她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看新闻联播。
黎羚:“……”
她还是留下来了。
绝对不是为了金静尧,是因为她想要接受一些严肃的思想教育。
两人像小学生一样,正襟危坐在电视机前。
金静尧看得很认真,像上课坐第一排的好学生。而与之相比,黎羚就不是很听话了,总想开小差,找隔壁的同桌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对金静尧说:“导演,今天有人联系我,说《昨天的太阳》要上映了。”
他语气平平淡淡地说:“恭喜。”
好像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
黎羚说:“谢谢你帮忙,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他终于明白自己早被影展的人卖了,也没有很尴尬,拿起遥控器,将新闻的声音调低了一些,面无表情地说:“不用谢我。”
“导演,你为什么要帮我呢。”黎羚说。
她顿了顿,又自顾自地说道;“肯定很麻烦吧,不是说底片早就被毁了,你是怎么找到的呢。”
金静尧又不说话了,毕竟再说下去,就要提到小刘和骆明擎。
他觉得黎羚应该不想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
她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够了。
他装聋作哑的技巧不太高明,开始低头研究遥控器,好像是什么很值得研究的外星产品。
黎羚坐近了一点,向他伸出手。
其实她的本意只是想把遥控器抢过来,让他专心一点跟她讲话。
但金静尧好像误解了她的意图,把遥控器丢开了,反而将她的手握着不放。
“我做这些事,不是为了让你谢我。”他语气有些生硬地说。
一边这么说,一边将黎羚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的手很热。
所以让黎羚的手也被捂热了。
他们面对着电视机里的新闻联播的,偷偷在抱枕下面十指交扣。
年轻男人的手很宽大、修长,可以将她完全包裹起来。
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像一对交颈的雪白天鹅,轻碰着彼此的喙。
像他曾经在美术馆里见到的,名为《爱》的雕塑。
黎羚其实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他。
但是新闻联播很好看,两个人都看得很专心,就没有再说话。
-
影展开幕在即。
黎羚最终还是决定,不以嘉宾的身份,出席《昨天的太阳》的首映礼,只是请工作人员帮自己留了一张电影票。
工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