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
“没有,都过去了,能看见你平安,什么都值得了。”闻姝不觉得那是苦,想要心想事成,总得付出一些代价。
等沈翊适应了屋内的光亮,闻姝才打开门,让人抬了热水进来,给沈翊沐浴。
进了内室,沈翊把衣裳脱下,闻姝瞪大了眼眸,拉着他的胳膊问:“你后背的伤怎么回事?不是说没受伤吗?”
沈翊身形挺拔,宽肩窄腰,后背肩胛骨往下,整个都是青紫交加,淤血堆积,格外可怖。
“不小心撞着墙了,过几日就好。”沈翊进了浴桶,将身子沉入水中,隔绝了闻姝的视线。
闻姝耷拉着眉眼,“摄政王打的吗?”
“真没事,昨日过招来着,我还用刀片划伤了他的手腕。”沈翊看摄政王挺在乎闻姝,便不想他们父女生嫌隙。
谁又能想到,昨日摄政王还信誓旦旦用闻姝的性命威胁沈翊,今日闻姝却成了摄政王的女儿,世事难料。
闻姝仍旧提不起兴致,“你先洗着,我去问他们拿药。”
门外候着不少小厮,闻姝转头看了一圈,一个丫鬟婆子都没瞧见,可见传言摄政王不近女色,并非虚假。
闻姝问他们要伤药,小厮连忙去请了个大夫过来,闻姝也没拒绝,顺便让大夫给沈翊瞧瞧,也好安她的心。
好在除了后背的伤,倒没有别的,摄政王的确好吃好喝招待,并不曾苛待他。
大夫向摄政王回禀后才离去,摄政王皱着眉头,“她就这般在意那个小子?”
不就那么点伤,还需要请大夫。
余重小心回道:“属下瞧着两人情深意浓,郡主十分喜爱周太子。”
不喜爱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到边境用传国玉玺救他。
萧稷的脸色更臭了。
从前只想着找到兰泱,找到他们的孩子,可孩子找到了,却已经属于了别的男人。
他的心肝女儿,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就定了终生,萧稷好似噎着一口气,那个女婿还没通过他的考验,就把他的女儿娶了。
哪个做父亲的心不痛。
可偏生他又什么都不能抱怨,因为是他缺席了女儿的前半生。
更知道沈翊对闻姝颇多照拂,要不然一个侯府庶女,哪能成为周国的太子妃。
“可他到底是要做帝王的,三宫六院。”萧稷面沉如水,他的女儿,怎么能与人共事一夫!
余重:“周太子一直不曾纳妾,也曾说过要许郡主一生一世一双人,王爷得空大可问问他,郡主自然不能受了委屈。”
“你说的对,”萧稷单手背在身后,冷哼一声:“若是他做不到,休想娶姝儿。”
“你快去瞧瞧厨房的膳食准备的如何了,也不知道姝儿爱吃什么菜。”萧稷微微叹气,他这个父亲实在失职,又哪里有底气去质问沈翊呢。
“是,属下这就去。”余重忙不迭下去操办。
闻姝给沈翊上了药,来到前厅时,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佳肴,荤素得当,色香味俱全。
“姝儿快来,饿了吧,父王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你先吃着,不喜欢的告诉父王。”萧稷满脸慈爱,很快就将自己代入了父亲的角色。
可闻姝却有些拘束,数月之内,生父换了三个,叫她无所适从,“多谢王爷。”
因为这句“王爷”,萧稷眉眼间的笑意疏淡了不少,却也没纠正,罢了,慢慢来。
入了座,闻姝却只顾着受了伤的沈翊,怕他夹不到菜,先紧着他用膳。
萧稷看了心酸,提筷给她夹了一块羊肉。
闻姝抬手拦了一下,解释着:“王爷,一直照顾我的嬷嬷前不久去世了,我尚在孝期,不宜食用荤腥。”
萧稷的手僵住,连忙收了回来,“父王不知道,这就让人撤了。”
余重得了眼色,指使小厮将荤菜撤了下去,又连忙吩咐厨房加紧再上几个素菜,心里头懊悔不已,原来沈翊说的孝期是一直照顾郡主的嬷嬷,他原先以为是周国的太后,没放在心上,大意了!
“不碍事,您也吃吧。”闻姝见摄政王满脸落寞,不知是否是父女血脉相牵,她竟有些不忍,便也给他夹了菜。
萧稷得了女儿夹的菜,面上立时带了笑,重新给她夹了素菜,温和道:“好,吃,姝儿多吃点。”
一直以来,萧稷用膳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食不知味,不为享受,只是为了延续生命,但今日闻姝坐在他身侧,同在一个桌上用饭,才发觉原来吃一顿便饭,也能这般有滋有味,直叫萧稷眼眶生热。
若是兰泱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人总是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