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衡牵着她走在游廊之中,他在沉默之后很久才开口,却很坚定:“不想。”
羡泽惊讶。
“我只是不想被扔掉,所以才拼命往上挤。”他走在她身前两步,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回头:“现在这样是最好的。”
羡泽有些的疑惑看着他。
羡泽并不觉得与宣衡成婚,给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她只是移居至鸿鹄殿,而且鸿鹄殿又大又高,是她喜欢的华丽建筑,而且她能见到的人全都对她有求必应,羡泽很喜欢这点。
宣衡达成了他所承诺的。
她的燕佩有了几乎和他平级的权限,除了被封锁的纳载峰以外,她到处都出入自如。
宣衡从不过问她去了哪里,也对她偷拿出来研究的任何典籍与宝物,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羡泽确实找到了很多用上古文字记录的关于龙相关的事情,甚至很多连苍鹭、鸾仙都没有告诉过她。
她才知道每一只龙的诞生,都是汇聚天地灵气化作一颗龙蛋,这枚龙蛋却不能直接破壳,而是要有修为强大的蛟花费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去孵化它。
有些残忍的幼龙,会在破壳后迅速强大吃掉孵化自己的蛟;有些虚弱的幼龙,却会连破壳的力量都没有,闷死在壳中。
羡泽很好奇,如果她诞生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龙,那她就是最后一枚龙蛋?是谁孵化了她?
从她有意识开始,就是被一群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神鸟们养大,这群家伙笨拙的给她制衣梳发,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如何诞生的。
如果问葛朔,他会不会知道这个答案?
不过最近,葛朔一直在找寻鸾仙重生的诞巢,而且他也一直觉得东海屠魔的事仍有蹊跷,还在追查一些他不肯与她说的线索。
婚礼匆匆一见,羡泽都没来得及与他说起,她碎裂的内丹近些年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别说修复完整,甚至像是……
不过对羡泽来说,千鸿宫的居住条件可比之前任何一处都舒服,她果然还是喜欢宫殿喜欢软床,喜欢那些奢靡的物件与照顾,超过任何洞府、帐篷和水畔。
宣衡还不断为她搜寻不知多少奇珍异宝,从各类能修为大增的灵丹,到许许多多她从未见过听过的功法,还有些让她惊奇的法器灵器。
她明知道自己的宝囊都已经不大好使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往里塞。
在她是应龙的时候,这些丹药对她来说还比不上糖丸,但她知道自己内丹恐怕短时间无法恢复,就为自己造出了类似凡人的灵海,这些丹药对她来说就帮得上大忙。
她也不得不承认,千鸿宫是个歇脚的好地方。虽然她能看到千鸿宫弟子们严酷的等级与规矩,隐约察觉到宣衡和那些宗亲们斗争的内幕,但她并不关心,也与她无关。
她只知道这里风景如画,饭菜好吃,灵力充沛。
而且宣衡比她想象中好玩一点。
其实在成婚后的几天,俩人陷入了微妙的尴尬,同在屋内也不怎么聊天,躺尸睡觉,相敬如宾。
羡泽是觉得宣衡有点疯疯癫癫的,万一又做起来发狠了忘情了让她杀了他怎么办?她可不想经历一醒来“老公硬硬的,原来是死了”——
她心想:等你主动,那我就免责了。就别怪我以后玩得狠了。
宣衡至今不明白成婚当天夜里,羡泽高兴完了为什么又忽然发了脾气,她如今装死睡觉的行为,也自然被他当做了拒绝与不满。
他绝望地想:难不成就因为一次表现不佳,就真的变成有名无实的婚姻了?她就不肯开口再给他一次机会了?
到第四天,她还是裹着衣服面朝里睡去,他本就因为处理事务回来晚了,当宣衡放轻动作摸索着上床时,她似乎没睡着,烦躁的蹬了一下被子。
宣衡屏息小心翼翼躺下,连她的被子也没敢多碰一下,二人这样沉默着,忽然她道:“你好烦人。呼吸声好吵。”
宣衡:“……我已经尽量轻了。”
羡泽:“那也吵死了。我不想跟你一起睡了。”她本来也就没有和其他人共眠的习惯,再加上看到他就莫名一肚子火,羡泽起身,拽着被子就要下床,她穿着束腰薄裙正要跨过。
宣衡忽然坐起来,拦住她道:“那金核呢?你不需要灵力了吗?”
羡泽提裙看了他片刻,忽然坐在他身上,把被子拽开,手放在他胸膛上,毫不客气地运转金核。她咦了一声:“……我以为你这些日子忙着婚礼,都疏于修炼了。”
宣衡对她只吸金核的绝情有些伤心,但还是稳重的摇摇头:“这件事是答应好的,我不会因此懈怠修行。”
他疼得仰头,羡泽注意到他脖颈上的咬痕都快看不到了,低头细细看过去。
他喉结滑动,似乎因为她的靠近而紧张吞咽,羡泽抬起眼睫看他,宣衡半阖着眼睛不说话。
忽然就像是俩人的思绪都汇聚到一点上,在羡泽垂头靠近他的瞬间,他一只手搂住她后颈,仰起头来,咬住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