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一名少年修士。
他身姿挺拔,容颜俊秀,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腰间以玉带束紧,袖口处绣着象征身份的暗金云纹。
少年低垂着眼睫,无波无澜地看向阮朝。
他的眼眸带着一点浅薄的淡金色,像是阳光斜斜映在
搅动起涟漪的湖水上,照亮了满池春水。
然后风起,云动。
满目的清冷和疏离瞬间消失殆尽,欣喜和慌乱映在少年的眼瞳中,清冷的仙人越入了凡尘。
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蹲下身,向阮朝伸出了手。
阮朝愣住了。
面前的人很是陌生,眉眼却有些熟悉,让他不敢认。
“朝朝别怕,是我。”
“我来了。”
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人,会这样亲昵地称呼他。
强自忍住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他忽视了少年向他伸出的手掌,直接扑到了他的怀抱里。
纤细的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像是在确定他的存在,确定这不是他的梦,也不是他忧虑惊慌之下产生的幻觉。楚星澜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有些生疏地拍了拍阮朝的脊背,张了张唇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先道歉。“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你,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细软的声音含着微弱的哭腔,温热的眼泪透过了楚星澜胸前的衣服,一路烫到了他心间。“他们都想抓住我,把我关起.....阮朝的身上很脏,有血迹还有泥土,同样蹭脏了楚星澜的衣袍,让他沾染上了尘世间的泥泞。
一向有着严重洁癖的少年仙人,却丝毫不在意的模样,由着阮朝拿他的衣袖擦眼泪。
“我闻到了血腥气.....”楚星澜说,“你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
阮朝点了点头。
他撕开了破破烂烂的衣袖,让他去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血液已经凝滞住了。
但鲜艳的血痕以及各种青青紫紫的痕迹,分布在少女细白的手臂上,瞧着极为触目惊心。
楚星澜最开始还谨记着礼法,看到阮朝骤然撕裂了袖口的衣料,眸光微微闪躲着,不敢正眼看,只敢用余光去瞥,耳根还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但看到阮朝伤得如此厉害,所有的礼节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谁伤的你?”几乎是从牙齿缝隙里挤出的几个字,充满着凛冽的杀意,....他吗?”
他指着地上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
一小截红莲业火在少年的指尖燃起。
地上的尸体转瞬间就被烧成了飞灰。
真真正正的做到了挫骨扬灰,不留下一丝痕迹。
阮朝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表情冷漠的少年。
面对陈辞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像只宠物一样被他欺辱逗弄,眼睁睁地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却做不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可是他连一招也敌不过的陈辞,在楚星澜面前,孱弱得像是
学会走路的孩童,被他只一剑就轻松解决掉了。
他再一次意识到,天才和天才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陈辞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筑基大圆满,在下界也可称之为一句少年天才,可他和楚星澜相比,就如同萤火比之皓月,不可同日而语。是真真切切的云泥之别。
阮朝不由得抓紧了楚星澜的手腕,像是抓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在这样的世道里,也就只有楚星澜才能护住他了。
楚星澜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眉头越蹙越紧,好像伤得不是阮朝,是他本人一样。
"怎么会伤得这样厉害?"
“为了躲开他们,我从悬崖上滚了下来。”
"....吗?"
阮朝眼圈又红了,细声细气地说:
"疼。"
一颗芳香四溢的药丸,塞到了阮朝的唇齿间,阮朝没有多犹豫,便咬住药丸,吃了下去。
“这是什么?”
“普通的伤药,吃过之后伤口就不会痛了。”
在上界,只是这一小颗丹药,便可在拍卖会中拍出上百万灵石的价格,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注定了它有价无市,然而在楚家少主的眼里,也不过是一颗能够治愈未婚妻伤势的普通伤药。阮朝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愈合。
丹田内原本枯竭的灵气也变得充盈起来。
阮朝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很认真地和楚星澜说了声谢谢。
楚星澜摇了摇头:“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气氛微微有些冷场。
他们两人也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
虽然每隔半月都会通书信,但面对面见到彼此,还是这六年来破天荒头一遭。
楚星澜轻咳了一声,克己守礼地偏过了视线。
“你身上的衣裙已经破了,要不要换一件?”
“我没有带储物戒,没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