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恰好也还没结束观政,依然在上林署那边住着。
一群人顺利会合,见到与江从鱼穿着一样衣裳的楼远钧微微愣了一下。
只不过他们此前在上林署还曾和楼远钧一起吃过锅子,这会儿再看到江从鱼和楼远钧一同出现也不稀奇了。
还有人暗自高兴:前天秋猎时人实在太多了,他们根本没机会在御前露脸。现在江从鱼直接把陛下带过来了,还愁陛下记不住他们吗?
果然,跟江从鱼交好是最正确的选择!
江从鱼没管大伙都在想什么,反正相处起来感觉舒服就行了,没必要深究旁人的想法。
他高兴地和楼远钧一起做打猎准备,兴致勃勃往自己和楼远钧的马褡子里面塞各种备用的东西,什么水囊、伤药、白纱布、汗巾子,他全都反复检查了两遍,力求打猎时不会缺东少西!
众人也都各自清点好要带的东西。
一群人忙活完,朝阳也才刚刚升起。
秋天的山林里带着怡人的木叶清香,江从鱼与楼远钧上马并骑,只觉有种如愿以偿的快乐。
他们在林间一路纵马驰行,在某个岔路口快快活活地分散开,没过一会又在另一处乍然相见,尽情享受着凉爽的秋风与难得的闲暇。
说是多留半天,实际上大伙凑一起吃上饭都已经是午后了。
秦溯等人到底还年轻,没好意思一个劲往楼远钧面前凑,大多只就着正在聊的话题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争取能在楼远钧面前留下点好印象。
散场后江从鱼准备与同窗们一起回国子监去,齐齐向楼远钧话别。
楼远钧道:“你的书和写好的功课不要了?”
江从鱼乐了半天,差点没想起这东西来。他对秦溯等人说道:“你们在驿馆那边等我一会,我等会就追上来了。”
秦溯应道:“好。”
江从鱼便随楼远钧回去收拾自己的书和功课。
戴洋随意地倚着秦溯肩膀感慨:“阿鱼和陛下可真亲近。”堂堂天子还能提醒江从鱼别忘了拿功课,倒像是真把江从鱼当自家弟弟了。
秦溯笑道:“我没见过交往过后不想和他亲近的,你见过吗?”
尤其是像他这样从前没有交过知心朋友的,更觉舍不得离江从鱼太远,想与他相亲相近,汲取一些自己没有的勇气与洒脱,尝试去解开身上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枷锁。
陛下少年时期同样过得颇为艰难,想来也会被江从鱼那股蓬勃生春的朝气吸引。
戴洋仔细一咂摸,还真没有例外。
遇上这么一个朋友,谁会不想与他亲近?
另一头,江从鱼跟着楼远钧回去取自己的东西。临到分别,自然又被楼远钧哄着亲了好一会。
想到自己说好让秦溯他们等着的,江从鱼极为艰难地把自己从温柔乡里扯了出来,说道:“我该回去了。”
楼远钧没再厮缠,很大方地松手放他离开。
一直到远离了行宫,江从鱼都莫名感觉背后还有道黏着的视线在目送着自己。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真是古怪,都离得这么远了,除非楼远钧有千里眼才能看见吧?
等会,某位前辈似乎在书里记载过,皇帝的私库里还真有能极目千里的玩意……
江从鱼:。
就算真有那种东西,楼远钧也不至于拿来看他吧?
他怎么可以把楼远钧想成那样的人,不应当!
江从鱼没再瞎想,打马前去与秦溯他们会合,与一众同窗好友相携回到国子监。
结果才回到本斋不久,都没来得及跟邹迎他们说说话呢,就有个小僮过来传话说沈祭酒喊他过去。
江从鱼虽有点茫然,却还是起身跑去看看沈鹤溪找自己做啥。
邹迎等人对望一眼,又一次意识到江从鱼与他们确实是不同的。
不说秋猎面圣了,便是这时常往沈祭酒那边跑的待遇也并非人人都能有的。
也不知他们以后能不能一直当朋友。
说不定在国子监当同窗这几年已经是他们离江从鱼最近的一次了,日后他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众人心中都莫名生出股紧迫感,纷纷拿出书开始温习起来。
谁都不想被甩开太远。
……
江从鱼不知晓自己又刺激得同窗发奋读书,一路上还在问那传话的小僮:“沈祭酒找我去做什么?”
小僮如实答道:“先生有客人,从南边来的,好像姓杨,你认得吗?”
他才刚说完,就发现江从鱼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小僮愣了一下,这是来了什么人?怎么江从鱼跑得那么急?
江从鱼没管那么多,他径直跑到沈祭酒住处,一下子就瞧见正与沈祭酒立在园中边赏花边闲聊的杨连山。
杨连山都已经年过半百,脸上却不见丝毫老态,只有鬓角夹杂着银丝能叫人看出点岁月风霜。
他本来正与沈祭酒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