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 两人已经回到了住处。
门一关,江从鱼就把楼远钧按在椅子上,认认真真与他讲起了道理:“那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别听他瞎拱火!”
“那时老师不许我往外跑,陵游又整日给我讲他们在外当游医的趣事, 我不就心心念念想跟着他们出去玩吗?”
楼远钧问:“那你现在还想不想?”
江从鱼道:“我要是想,你要怎么样?”
楼远钧环住江从鱼的腰,低眉说道:“你要是想,我只能一个人待在宫里盼着你回来,就像平时等你从国子监休沐归家那样。”
江从鱼:。
这人怎么这样!
总装出这副模样来骗人!
他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吗?!
江从鱼终究还是乖乖哄了楼远钧一晚上,楼远钧想怎么折腾都随他。
只是在他熟睡以后,楼远钧却没有入睡, 一直盯着江从鱼看到后半夜才合上眼。
江从鱼早上醒来, 才想到可以让陵游看看楼远钧的身体情况。
虽然楼远钧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杂七杂八的毛病还真不少。
只不过给皇帝看病这种事, 在宫中从诊脉到开方都是要详尽记录下来的,入口的药都得经过太医院院判及另外两位太医尝过了才能用。
江从鱼询问楼远钧的意见:“要不让陵游他给你诊个脉?”
楼远钧往他唇上亲了一口, 轻笑着说道:“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还需要他给我诊脉?”
江从鱼道:“他又不是只会诊这个, 让他瞧瞧你吃不香睡不好的毛病不好吗?”
楼远钧道:“我不想给他看。”他轻轻捏着江从鱼的耳朵, “今年有你陪着,我已经好多了。”
若是陵游医术真那么了得, 那对方一上手就会知道他昨晚压根没怎么睡的事。
他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不愿意让有可能把自己恋人抢走的“情敌”知晓自己的辗转反侧。
江从鱼听楼远钧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劝。
他知道楼远钧的情况大抵是源于幼年的经历, 陵游给他诊治兴许也没多大的用处, 何况陵游看起来那么年轻, 楼远钧不信任也很正常。
现在楼远钧看起来问题不大, 江从鱼只能说道:“那好吧,要是以后你哪里不舒坦可不能讳疾忌医。”
楼远钧点头应是。
这日郊祭结束后,楼远钧还邀陵游到太医院任职。
陵游是自由散漫惯了的,推拒了楼远钧授予的官职,表示自己要继续到处游历去。
江从鱼埋怨:“不能过完年才走吗?老师不肯留下过年,你也不肯。”
陵游摸了摸江从鱼的脑袋:“京师有那么多人陪你玩耍,还不够你热闹的吗?”
江从鱼道:“那怎么能一样?你们每个人对我来说都是不一样的!”
陵游看了眼旁边的楼远钧,倒是对这位年轻帝王有些另眼相看。
昨儿他都故意那样拱火了,今天江从鱼都还能活蹦乱跳出现在他眼前,而楼远钧甚至还能留他到太医院任职,可见这人……是真的很能忍耐。
至少眼下江从鱼应该不会吃大亏才是。
这小子分明还乐在其中。
陵游道:“我最近要采的一味药得辽东那边冰雪消融时才有,现在出发估摸着还能赶上,再晚些就不行了。”
江从鱼知晓陵游在这方面的执着,只好放弃留他。
……
一行人归京的路上,天飘起了雪。楼远钧顺势把江从鱼哄进了宫,说是不能骗小孩儿,说好要陪阿宝玩雪便得去陪。
国子监那边早已放学生归家过年,江从鱼便直接与楼远钧同车归去。
袁大将军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驶入宫门的车驾,转身招呼自己两个儿子一同回家。
江从鱼两人去陪阿宝吃了顿饭,见外头雪还没太深,便只在屋中陪着阿宝读了会书,考校他最近都学了什么东西。
气氛相当融洽。
连一直看阿宝不太顺眼的楼远钧,此时此刻都有种一切会始终这样安好下去的感觉。
若是江从鱼喜欢养孩子玩,且让他养着就是了,他不至于连个这么小的娃儿都容不下。
翌日雪厚了许多,江从鱼如愿带着一大一小在雪地里玩耍,宫中开阔的地方还真不少,加上最近各大衙署皆已封印,没什么外人在宫中行走,江从鱼便放肆地带着阿宝在雪地里滚来滚去。
在南边的时候每年也会下那么一两次雪,可惜那雪下得太秀气了,往往一觉醒来就已经化成雪水,到处都又冷又脏,哪有这种厚厚的雪可玩?
楼远钧起初还矜持地没参与其中,后来也被江从鱼拖到了雪里玩耍。
得知楼远钧被塞进个木盆里由那一大一小推着从勤政殿前一路跑过去的韩统领:。
他们陛下莫不是找回了自己从未拥有过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