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二月。
安广王祈年嫝勾结外戚,为报私人恩怨,竟然下毒谋害未来的皇亲国戚。
午时,女帝一旨诏书昭示天下。
“帝上有令,安广王勾结外戚,监守自盗,祸乱京城。念其为国劳心多年,特免其死罪,降为庶人,贬回藏州,若无诏令,永不回京。”
未时,阳光洒下它最强烈的光线。年近四十的安广王长跪在殿外三个时辰,以示自己蒙受不白冤屈。
一叩首,安广王祈年嫝高呼:“圣上,微臣冤枉,还请陛下明鉴。”听起来丝毫不像是眼前这个眼睛浑浊像要行将就木的女人。
再叩首,额上早已血迹斑斑,“圣上,请念微臣衷心一片,召臣入殿吧!”
“陛下,请念臣——”
声音戛然而止,金碧辉煌的殿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双白皙修长的手,着了一身素色的衣装,却浑身散发着掩盖不住的贵气。
“安广王,请回吧。”女子眸角上牵,眸子散发着淡淡的金色,似笑非笑。
这就是前任丞相之女裴知予,咏絮之才,年过十七便惹得多少京城少年郎倾心相许。
裴知予颔首:
“可是觉得心中纳闷?”
是了,一旨诏书毫无预兆地便毁了她安广王府百年好名,更何况还有陪当今女帝开国的功劳,她如何不能憔悴,如何不能郁愤。
祈年嫝张嘴想要解释,裴知予不疾不徐道:“便是觉得冤枉,您也得憋着,说不定还能活着回到藏州地界上。”
“哦,忘记告知安广王,藏州换主了。”
裴知予唇角微扬,笑意狡黠,眸中如玉石般明亮。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祈年嫝脸色煞白,恍然大悟,而后呆坐在原地:“是你,是你在背后算计我…你….怎么可能…”
她是裴家女,怎可参与党派之争?
她俯睨着,双眼微眯,声音在殿外格外清朗。
“你以为?是谁将你这些年私藏的钱财以中饱私囊之名放进你后院中,让王爷担了勾结外戚之名!又是谁自己喝下有毒之物,只为了将这藐视皇威的罪名安在了你这安广王的头上”
女子嗓音清冷,凉透心底。
诚然,一朝繁华,一夜便坠入深渊,不是没有缘由的。
“要怪,你就怪当今你自己居功自傲,明知陛下最讨厌的便是外戚专权。”
安广王怒目指向她:“裴知予,我安广王府速来与你中书府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她轻笑一声,缓缓抬手,拍拍衣袍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
的确,她说的没错,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安广王还是别在这边跪着了,方才瞧着您的宝贝儿子才被陛下禁足关在寝殿里。”
“大人您还是抓紧时间和亲人交代交代府中事宜吧。”
说完,裴知予停顿了一下,回头,浅棕色的眸子望了一眼金碧辉煌的殿门。
“安广王流放路上…不…以后也许是黄泉路上,不会孤独的。”
从前她为南宁王室已然尽了所能及的一切,奈何国不是她们裴家一家之力便能力挽狂澜的。
祈年嫝看着她的眼神,随后脸色煞白,难掩眼中惊恐:“你疯了,疯了……你会不得好死的!”
裴知予不急不慢,缓缓起身,微微一笑:“死?或许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会吃人的恶鬼当得感觉也不错!”
骤然,安广王突然起身,双手作势要掐住她的脖子。
然,“咔嚓”手还未靠近半尺,便被有力的玉手反手截断。
早有传闻,裴相与镇北将军交好,其女年少便时常进军营跟在镇北将军身边学武,即便已经脱离军营规范化训练许久,但身上到底还是有功夫底子在的。
宫娥捂着嘴,有些震惊,但又不敢高呼,只能牢牢憋着,怔怔地看向大掌事张嬷嬷。
大掌事乃后宫里除了女帝身边权利最大之人,就是出生名门的帝后也要给几分薄面。
“中书令大人,这里是皇宫,不是市井之地,陛下面前还是少些放肆。”张嬷嬷低声告诫,即便是要出气,也要想想现在是在哪里。
裴知予转身,白皙的容颜上沾上几分笑意,道:“微臣知道,只是安广王先出手要掐死微臣,微臣总不能坐以待毙,出手反抗实在是无奈之举。”语气淡定,好似刚才动手的人不是她。
中书令一职负责直接向皇帝上奏密封奏折,确保秘不外漏。
由此可见,裴知予得到了女皇的极度信任,无论是在后宫,还是在官场上,任何人都得留着她三分薄面,不敢轻易得罪。
直至女子的身影一点一点淡去,宫人才敢抬眸,心中的紧张恐慌久久难以平复。
凭什么?凭什么她家主子命都快没了,陛下就只是驱逐对方回领地而已,非得出人命,让她儿子守寡才行?
“哎……”文华跟着裴知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