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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夜(1) (1 / 2)

“你……”

还未言出下一字,狱吏已到底不起,气绝而亡。

桌旁艳姝随然起身,拿出方帕轻拭着匕刃上的殷红血渍,使得本想上前擒拿的兵卒连连后退。

角落有几人胆怯颤动着双手,见此景慌忙丢下长剑,为保小命般撒腿就跑。

她浅勾丹唇,明眸凛冽了稍许,顷刻间掷出几发暗器。

血花飞溅,壁室霎那回荡起惨叫。

府牢内寂静如初,在场狱卒已被割了喉,未有一人侥幸脱逃。

正想着快些抽身而退,她又闻狱道传来跫音……

不明来者何人,沈夜雪镇静一思,疾步退回水牢,伸手扯过铁链掩铐着。

步调轻缓稳然,人影越走越近,当那道冷艳清影落入眼眸时,她才缓下心来。

来人虽是泛泛之交,却不会伤她一丝一毫。

所经壁室之时,驻足了好一阵,离声扬唇了然一笑,忽觉此行是多余了。

“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最是柔媚的皎姿,往往藏着最为锋利的刺刃,她便是这般存在于世。

“我未料到你会回来救我,我以为……”她忙取下镣铐,拂去心底的疑虑与猜忌,不解而问,“你是怎么与傅昀远言谎的?”

毕竟她并非相府之人,如何作想都难以答得滴水不漏,难不成还真道她是旧相好……

就算这么说了,这位生性多疑的傅宰相又怎会轻信,她跟于其身后一步之遥,谨慎地出了府牢。

夜阑月影遍地,暮云缭绕一轮明月,夜风乍起,拂过花树,洒落簌簌摇曳之音。

离声徐步顺着府院石径而行,从然回道。

“一位老相好,游园赏月时偶经书阁,在阁中吟诗作对而已。”

她半晌怔愣,险些道不出话来。

几时辰前她那随口说的荒谬之言,他竟是照搬无误。

更荒唐的是,傅昀远却真信了……

于此,只能笃定这宰相大人是有意将他袒护,对此事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沈夜雪无言少时,冷声再问:“何故救我?”

“见你可怜,想救便救了。”

他答得轻巧,语声掺杂着微许轻笑,仿佛真是动了恻隐之心,救下了路旁一只受伤的鸟雀。

她何需他人的怜悯,此人实在傲睨自若,自以为是了些……

“那我还要感激你的怜惜了,”冷然浅笑着以作回应,沈夜雪望向夜空无尘清月,想那窃玉之举只得另作打算,“可否带我出府,那寻玉石一事,我改日再来。”

“随着我。”他而后不语,唯留行步声荡于院中长廊。

沿花间石路走了约摸着半刻钟,她恍然察觉此路通往的并非为府外。

此时正去的是他的偏院。

“这不是出府门的方向。”步子蓦然一顿,沈夜雪满怀警惕般凛起了秋眸。

他随之停步,回首向她瞧望,虽瞧不见这抹凛冽,却似已将她洞察了一遍:“阿雪何不看看自己的模样,回去只会让人笑话。”

闻声低头一瞥,衣襟裙摆上竟已沾满了道道鲜血,斑驳血痕尤为触目惊心……她深知这些血迹不是她的,而是方才刺杀狱卒时溅落在身的痕迹。

“你能看得见?”望着穿着于身略为肮脏的衣裳,她抬起眸来,又瞧向那蒙着绸缎的双目。

离声悠缓回身,不紧不慢地朝居所行去,晏然答道:“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原是因这气味太过令人生疑……

想来她这般回去,若遇上其他姑娘,着实会让人心生猜忌。

毕竟这龙腾玉一事公子只和她道起,从不与旁人说,她便不好张扬行事。

何况公子喜怒难定,瞧她这样貌许又会心涌异绪,眼前之人既好意收留,她于此处歇上一晚确为上策。

“是吗……”沈夜雪低喃了一瞬,与他步调一致,回于亭台水榭后的那处偏堂,“今日确是有些累了。”

眸中清色行至一雅间前伫立,她顺势一瞧,发觉此屋是她先前为更衣无意到过的雅房。

房内依旧整洁得一尘不染,各处角落都崭新得仿佛刚修葺一般,她转眸看向门旁身影,疑惑未解:“这是你平日的寝房?”

“这是给你安排的,”他缓声作答,轻描淡写般又道,“桌上放着的,是给你备的寝衣。”

木桌上叠放着素雅衣物,桌旁还放了一只木桶,桶内盛满着温水,散着腾腾热气。

沈夜雪莫名感到惬心,毕竟这是在花月坊中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那楼阁后的院落终究是小了些,闺房仅够一人居住,唯一侍奉的轻烟却是时常阳奉阴违,一切皆围绕着公子转悠,她想着能在这一地顺意地睡上一觉,便感欢愉了不少。

几念思索后,她蹙了蹙眉,忽地饶有兴致而问:“你这怎会有女子衣物?”

离声似有些许困惑,倚靠门边的身躯如玉树直立,扬眉反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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