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想转头,一只冰凉的手就压到了他的颈上,五指张开,裹了整个后颈,狠狠往下一按。
半张脸被迫与姬循雅的掌心紧紧贴着,赵珩闷闷地吭了一声,喘了喘气,才笑道:“高兴,美人善解人意,纯然堪怜,为何不高兴?”冷笑声在耳畔响起,阴冷非常。
湿冷若有若无萦绕在耳垂处,他张口,森白的犬齿将落未落,只差一点便能碾上那处柔软的皮肉。
诡异的触感让赵珩深深皱眉,他觉得姬循雅当真是个非常神奇的存在,两人未见时,他看姬将军当真是千好万好,除了脾气差些外,可谓完人,倘朝夕相处,共居一室,赵珩却总会非常想给姬循雅两刀。
刀不方便抽出来,赵珩微微动了下手臂,下一刻,手肘狠狠向身后的腹部撞去。
姬循雅猛地侧身避开。
赵珩转过身。
方才被压在窗户上,让他觉得这房间实在太热了,热得令人心浮气躁。
背过手将窗户推开。
姬循雅目力极佳,一眼就看见了楼下被韩霄源送进马车的漂亮青年,便是方才跪在赵珩面前,被赵珩捏着抬起脸的池小苑。周身冷意更甚。
姬循雅上步,黝黑的双眸目不错珠地黏在赵珩脸上。
平心而论,赵珩这张脸实在俊美得过分了,轮廓锋利秾丽,双唇生得薄,几乎将寡恩薄幸写在了脸上,偏偏一双眼睛明丽多情,反而透出了种飞蛾扑火般的吸引力一一叫人想试试,帝王是否真的表里如一地无情。姬循雅伸手,欲碰赵珩的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强压下这种欲望,自虐般地将手压在身侧。
“陛下真是,风流放浪,”他开口,没一个字赵珩爱听,
吾调温
柔和煦,如最忠贞的臣下在面对自己侍奉仰
负的君主,“一日也离不得男子,
话未说完,便被利落响亮地“啪、啪”两声截断。
净白若玉的脸上迅速泛起了一片淡红。
赵珩打完也没移开手,二指扣住姬循雅的双颊,在红痕处用力一捏,含笑道:“朕都出言了,将军还如见了如骨头的狗似的穷追不舍,一日也离不开男子的人是你。姬循雅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面色分毫未变,反而扬起了个笑。
血淋淋的,又掺杂了几分鬼气,看起来,仿佛下一刻要将面前人剐开,连骨头都嚼碎了,一口一口吃干净。笑起来平添诡魅,更好看得惊心动魄。
连面上的红痕都不似伤,倒像风流公子玩闹中,被自己情人蹭了一道胭脂残红。
赵珩喉结滚动,指尖爱怜地拂过那,先前两步,凑上前,微微仰面,噙住了姬循雅的唇。
他动作温柔而纵容,任由姬循雅凶狠地往他下唇咬了好几口。
太狠厉,太用力,像头饥肠辘辘的狼,恨不得将猎物一口整个吞咽下去。
待分开,两人喘得都有急。
赵珩推开姬循雅,落座,先倒了杯茶,正要喝,臂上忽地一紧。
姬循雅攥住他的手臂,就他的手将这杯茶一饮而尽。
茶水润得唇瓣颜色更艳,皇帝哑着嗓子嘲弄道:“姬将军莫非要渴死了?”
他又倒了杯,因为动作太急,茶水四溅,濡湿了赵珩握杯的手指。
水珠沿着筋骨荤荤起伏的手背向下,一路滑到手腕。
姬循雅俯身垂首,湿冷的呼吸尽数刺在手腕内侧的肌肤上。
舌尖一卷,将这滴茶水抿入口中。
姬循雅抬眼看他,眸光森冷而凌厉,与诱惑这两个字毫无干系,仿佛只是他想做了,便随心所欲地去做了。美得锋芒毕露,寒冽逼人,如从吹毫立断的刀口舐蜜,稍有不慎,便能将半条舌头切下来,叫人胆战心惊,又不可避免地想去冒险。正如此刻。
赵珩不知道姬循雅是怎么想的,想揣摩一个聪明人的想法虽然困难,可不至于无迹可寻,但若想猜透一个疯子在想什么,则太难太难。姬循雅次次与他亲近,都仿佛如置身热油般煎熬,即便在与他亲吻,动作也是凶狠大过温存,若姬循雅是头狼,这时候赵珩被啃得大抵连骨头架子都不剩下了。赵珩从前以为这是姬循雅羞辱自己的方式,可,真的会用人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一万的方法去羞辱旁人吗?他没觉得被羞辱,但的确感受到了难捱。
赵珩忽然有种地产生了一种怀疑,莫非他真的在哪次打仗时伤到了脑袋,以至于出现了失忆的症状,而后不知何时挖了姬氏的祖坟,不然何以解释姬循雅不对啊。赵珩忿忿心道,以姬循雅和姬氏一族的关系,他挖了姬氏的祖坟,姬循雅不该感谢他吗?姬循雅恩将仇报!
赵珩仰头,一口将茶喝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待喝完两杯茶,才觉得嗓子的干哑有所缓解,随口问道:“你跟踪朕?”
姬循雅道:“没有。”
赵珩看他。
目光无甚含义,只是自然地落到了他身上,很像个天长日久养成的习惯。
姬循雅被他看了片刻,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