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郦黎呆呆地和霍琮对视一眼:“咱俩这关系, 在古代还能公开吗?”
“你不想公开吗?”
霍琮攥着身下薄毯的手紧了紧。
“倒也不是,就是……”郦黎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但你也知道,朝堂上那群老古板是不可能同意的, 我才亲政没一年, 他们就嚷嚷着让我选秀女娶皇后了。就算大景皇帝好男风很常见, 但皇后……”也太离经叛道了些。
“这些你不必考虑, ”霍琮却执意只想从他嘴里要一个答案,“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与我成婚?”
郦黎眼神闪烁, 抿了抿唇,半晌, 点了一下头。
“我我我有点儿没准备好,”他捂着脑门说,“咱俩在现代都没出过柜, 虽然我妈经常试探性地问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但穿越到封建社会, 居然还成上婚了!”
霍琮唇边扬起一丝弧度:“说明阿姨比你敏锐多了,有眼光。”
“我要没眼光, 我能看上你?”
郦黎话一说完, 就察觉到自己好像不小心又夸了霍琮一回。
果不其然,霍琮又凑过来, 似乎还想跟他继续。
但这次郦黎可不买他的账了。
“免了, ”他正色推开霍琮, “既然不做到底, 那你就老实点, 反正你现在这样……”
他故意上下打量了霍琮一眼,小声嘟囔道:“和安竹也没啥区别。”
霍琮的眉头狠狠一跳。
但郦黎已经眼疾手快地披上纱衣,连滚带爬地跳下床榻冲了出去,隔着老远,还能听到他放肆的笑声在夏日的晚风中回荡。
霍琮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他穿的其实是自己的衣裳。
……罢了。
霍琮摇摇头,准备等下再出门找人。
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至始至终都是上扬的。
安竹从门口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霍大人,可需要为您准备热水?”
霍琮:“……打桶凉水来吧。”
“好咧。”
安竹十分殷勤地指挥着两个嘴严的小黄门抬来了一桶凉水,并叮嘱他们,霍大人今天就进宫的消息绝不能走漏半点,否则就拿他们是问。
两个小黄门连声答应着,放下桶就退下了。
安竹把帕子递给霍琮,笑着说道:“霍大人,您以后要是得空啊,多来宫里陪陪陛下。我都好久没见陛下笑得这么开心了,每次您一来,陛下连吃饭都能多吃半碗呢。”
霍琮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这些日子,宫里或者前朝,可有什么人或者事叫他烦心的?”他问道。
“宫里……那应该是没有的,这宫里上上下下,都对陛下崇敬有加,”安竹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前朝也还好,有陆大人和高大人全力支持,陛下的改革推进的还算挺顺利的。就是最近黄龙教的事儿,还有兵部……”
他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说。
“兵部?”
霍琮微微皱眉,这个他可没从郦黎听到过,“怎么回事,兵部怎么了?”
“如今的兵部尚书孙恕,您也知道,和穆玄穆大人一样,是个老资历的将军,”安竹为难道,“但陛下不喜欢他的性子,说太油滑了,可此人八面玲珑,即使是清算严党,锦衣卫也没找到他的把柄,加上早年也打过几场胜仗,所以还是让他当了兵部尚书。”
“孙恕,我知道这个人,”霍琮点点头,“他很适应官场上‘和光同尘’那一套,肯定没少贪,怎么会查不出来?”
“所以陛下说这人油滑啊,”安竹无奈道,“这人确实投靠严弥,也贪了不少银子,可陛下亲政后,没等锦衣卫上门,他就把这些钱全部装箱封好送到了户部,还把这些年来收受贿赂的账册都交给了陛下。”
“后来陛下查处黄龙教余毒,他又连夜把自己囤的一仓库……那个叫什么‘大//麻’的玩意儿,全部上交了。还痛哭流涕地跑来跟陛下说,自己也是被人蒙蔽了,以为这东西有药用,才会叫手下人多囤些给自家用。”
“他家亲眷有多少,能用得上一仓库大//麻?”
霍琮冷笑一声:“满口胡话。”
安竹:“陛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苦于实在找不到证据。但就在您来的前一日,季大人那边传来消息,说边军军需出了大问题,他正在试图追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证,还没来得及审呢,人就莫名其妙死在狱中了。”
“死了?”霍琮眼神一凛。
虽然知道在场只有他们两人,但安竹还是压低声音道:“边军这块,从前是归严弥手下将领管,但那人现在已经死了,这块就顺理成章移交给兵部了。”
“这人又是怎么死的?”
“深夜家中突遭大火,一家子烧得干干净净,连管家都没能逃出来。”
怪不得查不出来,霍琮心想。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