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远钧瞧见江从鱼那鬼鬼祟祟的模样, 不由把人拉回廊柱后,伸手捂住他要露出去的耳朵说道:“你这么探出头去,我们便是没做什么也要叫你老师起疑了。”
江从鱼感觉耳朵热热的。他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楼远钧道:“刚来不久。”
这是谎话, 他早就来了, 就站在不远处的林亭里往下看, 看着江从鱼跟每个人打招呼, 看着江从鱼和人或拥抱或笑谈或勾肩搭背。
江从鱼是极受欢迎的,这一点楼远钧早就知晓了。他生得俊秀, 目光若星, 与人往来从从容容, 神气闲畅, 谁见了都忍不住要跟他多聊几句。
每次这么远远地看着江从鱼,楼远钧便觉明媚日光都聚拢在他身上, 明亮到叫人移不开眼。他既喜他这份逍遥灿烂, 又控制不住地想要把他藏起来独自赏玩。
他像只蛰伏在阴暗处的残暴野兽,总想伺机把相中的猎物一口吞进肚子里。
这种扭曲可怖的念头若是叫江从鱼知道了,肯定会有多远就躲多远。
楼远钧收回搂在江从鱼身上的手,说道:“你不用听你老师讲学?”他也是看到江从鱼溜到后面来了, 才过来这边捞人。
江从鱼道:“老师讲的东西我都听过的。”
他都已经把听众聚齐了, 剩下的当然只看他老师的讲学水平, 再没有他这个学生什么事!
楼远钧便牵着他往自己最初待着的林亭走去。
凉亭周围都是经冬犹绿的翠竹, 离得远了根本看不见亭子里的人在做什么。江从鱼跑到亭边往下一看,底下的人在做什么都一目了然。
江从鱼纳闷:“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他这个在国子监读书的,都没怎么注意到这上头还有这么个视野开阔且相对隐蔽的去处。
楼远钧道:“有次微服来国子监巡幸,你们沈祭酒带着上来的。”他边说边立在江从鱼身后, 虽没有伸手把人抱进怀里, 身形却恰好将江从鱼完全遮挡起来。
江从鱼道:“好哇, 沈祭酒他们平时就是藏在这上头盯着我们的,怪不得有时候我们做了啥他都知道!”
楼远钧轻笑:“你不是说你事无不可对人言,哪会怕被人别人盯着?”
江从鱼哼了一声,说道:“就算我再怎么坦坦荡荡,也不想总被他们盯着的吧?”
楼远钧微顿,想到自己派在暗处盯着江从鱼的人。
他虽然曾与江从鱼说起过这件事,但江从鱼只知晓有人在暗处保护他,大抵不会想到自己每日与人往来的情况都会被钜细靡遗地记录下来。
现在江从鱼已经愿意进宫陪他了,回去后得……把那些记录藏起来。
楼远钧可以控制着自己不拦着江从鱼和别人交朋友,却没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只有每天看一看江从鱼都做了什么,他才不会生出过分的揣测来。
只要不让江从鱼发现,江从鱼就不会生他的气。
江从鱼兴致勃勃看了一会才发现背后没声了,不由转头看向楼远钧:“你怎么了?”
楼远钧既不说话,也不亲他抱他,一时竟叫江从鱼有点不习惯。
楼远钧都打定主意要回去藏东西了,自是不会告诉江从鱼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他对上江从鱼熠熠如星的关切目光,伸手把人揽到旁边,借着翠竹的遮掩亲了上去。
入冬后竹林间的风带着几分冷意,江从鱼只觉这一吻也格外沁凉,唇齿微启时仿佛尝到了竹叶那冷冽的清香。
明知此时此地不该沉溺其中,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回抱住楼远钧,任楼远钧肆意采撷他柔软的唇舌。
还是等楼远钧亲够了他的嘴巴,俯首要往他颈边咬去,江从鱼才想起这是在国子监呢,可不能让楼远钧继续乱来。一会要是叫他老师发现了,他怕是要被逐出师门了!
江从鱼边推开楼远钧边提醒道:“我们约法三章过的!”大白天在这种地方乱来,属于严重违反他们的约定了。
楼远钧笑着抬手替江从鱼理好衣襟,嘴里还来了个倒打一耙:“你是邀请我亲你的,你刚才转头看我时的眼神就像在问‘你怎么不来亲我’。”
江从鱼本来想骂楼远钧胡说八道,转念想到方才自己脑海里确实有这么个念头一闪而过,登时心虚地红了耳朵。他说道:“我才没有这么想,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楼远钧捏玩着他发红的耳朵轻笑出声:“对,你没有这么想,我不该冤枉你,罚我以后天天给你当牛做马。”
江从鱼:。
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词了!
大白天的!大白天的!别让他想起那些不该想的事!
楼远钧知道再这么撩拨下去,江从鱼就真的要炸毛了,见好就收地把笑道:“我们到别处逛逛,带我看看你平时待的地方。”
国子监的师生几乎全都去听杨连山讲学了,别处全都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江从鱼一开始还担心楼远钧会拉着他胡来,结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