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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1 / 3)

赫连洲斟了一杯苦寒酒,“继续说。”

林羡玉眼波流转,嘴角挂着笑,故意凑近了问:“真的?”

赫连洲没作声。

林羡玉忽然发觉,赫连洲的情绪其实也很好猜,虽然他看起来凶神恶煞,但他很少真正发怒,他板着脸时大多是无奈,沉默则代表默许。

林羡玉于是继续说:“酒的品类也很多,春天有桃花酒,夏天有杨梅酒,对了,杨梅和葡萄还能做成凉膏水,酸酸甜甜的可好喝了,冬天则要温一壶黄酒,加几块生姜,在小铜壶里慢慢地煮,煮到满屋子都飘着酒香,黄酒有驱寒的功效,喝完之后浑身上下都热热的。下酒的果子要摆上八大盘,有荤有素,有甜有咸,尤其是酱牛肉,要提前腌制好,吃起来得是酱香入味又有嚼劲的……”

林羡玉啧啧嘴巴,“想想就要流口水。”

“馋嘴。”

“馋嘴怎么了?”林羡玉据理力争:“食色性也,满足口腹之欲本就是人之本性!”

他还想说:你这个干吃狐狸肉的坏家伙,就是没吃过真正的美食,若有一天,我带你去一趟祁国,去千灯夜市里尝遍祁国的美味珍馐,你定流连忘返,再也喝不下苦寒酒了!

但他只敢腹诽,不敢说出口。

赫连洲吃了块风干鹿肉,耳边听不到林羡玉的絮絮叨叨了,于是抬眸看他,“怎么了?”

林羡玉摇头,“不说了,说得我都饿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其实我有点想我爹爹和娘亲了,从小到大,我都没和他们分开过,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就这么远。”

婚礼结束后,祁国的礼队就离开了,林羡玉因为身份的限制,连一封家书都送不回去,只能看着那行穿着祁国袍服的人离开。

他和阿南就这样被丢弃在北境。

“又不是小孩了,天天把爹娘挂嘴边。”

赫连洲一句话把林羡玉从感伤情绪里拽出来。

林羡玉很是不愉,冲着他抱怨:“为什么不可以?我爹娘是世上最疼我的人了,难道你不想念你的母妃?”

赫连洲的眼神里有一丝惘然,似乎回忆他的母妃是件很困难的事,他又饮了半杯酒。

林羡玉察觉出异样,“赫连洲,你有心事吗?为什么一个人在这边喝酒?”

赫连洲学他说话,“为什么不可以?”

林羡玉抱着胳膊哼了一声,他知道赫连洲不愿和他谈正经事,于是转而问:“那个叫桑宗的男孩怎么样了?”

“回到他父母兄长身边了。”

林羡玉点了点头,本来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正沉默着,赫连洲忽然开了口:“他兄长名叫桑荣,原是渡马洲的书吏,为了受灾的乡民辞了官,来都城讨公道,他是个能为民请命的好官,值得栽培,我已经将他收至麾下。”

林羡玉问:“你不介意桑宗的事?”

“穷途歧路,何必苛责?”

林羡玉盯着赫连洲的脸看了一会儿,待赫连洲望向他时,他又慌忙收回目光。

他闲着无聊,拿过赫连洲的筷子,把鹿肉堆叠成小山,半晌蓦然眼睛一亮:“若不是我救了桑宗,你也遇不到他兄长,对不对?”

赫连洲点头。

林羡玉拍拍胸脯:“我是功臣!”

“想要什么?”

林羡玉抬起下巴撅起嘴,娇矜道:“让我想想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赫连洲眉梢微挑,低头斟酒。

夜深了,林羡玉终于有了困意,趴在桌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泪婆娑。

“回去睡吧。”赫连洲说。

林羡玉却不动,也不说话,就直直地盯着赫连洲,赫连洲起初只看向别处,独自酌饮,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赫连洲放下酒杯,说了句“懒骨头”,然后在林羡玉身边蹲下。

像在西帐营时那样。

林羡玉喜滋滋地扑到他背上。

赫连洲将他背起来的时候,林羡玉圈着赫连洲的脖颈,两条腿都自在地晃了起来。

鼻间的茉莉香味更浓了些。

他背着林羡玉穿过回廊,途径那间黑魆魆的禁室,林羡玉好奇地问:“禁室里有什么?”

“林羡玉,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林羡玉撇了撇嘴,窝囊道:“不说就不说呗,干嘛总是威胁我,凶巴巴。”

赫连洲穿过最后一截回廊,走到后院,屋里烛火未熄,炭火正盛,赫连洲推门进去时,阿南没有迎出来,看来已经睡熟了。

赫连洲将林羡玉安顿好,看着他脱了一双缎面鞋和外袍,穿着单薄里衣钻进被窝,又从床帷里露出脑袋,轻声说:“赫连洲,你不要有心事,我爹爹常说,好人自会有好报。”

赫连洲负手看他,林羡玉便躺了回去。

出门时,明月高悬。

赫连洲在檐下站了许久,翌日,他召集纳雷和桑荣前来,他以边防巡查为名,带着纳雷、桑荣和几名监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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