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渺回到会馆门口,继续送纪念品、说设定台词。
他的状态迅速地好了起来。旁边的甜萌兔频频侧目,忍不住说:“还以为你要再酝酿一会儿心情,结果一转眼就接受了,真是干一行行一行,天生这块料子。”陆渺抬手抵住唇,对这种夸奖感到很羞耻:“小声点。”
甜萌兔对这个职业充满热爱和骄傲,大声道:“为什么小声?很光彩啊!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靠双手和我优秀的性格赚钱,服务人民最光荣!”说着转头跟走到面前的一个小女孩说台词,把兔子头饰送给她。忽然间前方的灯光被挡了一部分,光线暗下去,灯带下方新站了一个人,看体型是成年男人。甜萌兔低下身给小女孩戴头绳,一时没注意。陆渺拿纪念品要递过去,视线跟对方蓦然接触,动作顿住,看到一张对于男人来说十分柔冷的脸庞。蒋令身后跟着一个小助理,精心打扮,一身昂贵定制的衣服。他上下打量了陆渺几眼,笑眯眯地说:“程总终于玩腻你了?我看你也没在她身上捞到什么本钱,要不然也不至于出来打工吧。”陆渺就当没听到,一言不发地给旁边路过的游客送纪念品和印着园区广告的纸袋。因为脸上有模仿止迹的特效妆,他不做表情时看起来格外冷,视若无睹地免疫攻击。
蒋令皱起眉,突然涌起一股跟林琮那时相似的恼怒。
林琮对陆渺,怀揣着一个豪门少爷跌落云端的旁观取笑感。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陆渺应该变得小心谨慎、唯唯诺诺,所以才会被他娇气傲慢、直言不讳的样子气到,自以为被冒犯。蒋令也觉得他被程似锦抛弃后一一至少在他眼中,离开金林别墅跑出来吃苦,就是他被抛弃的证明。陆渺应该像任澄那样痛苦徘徊、手足无措,再见面时,他应该比初见时更加卑微、过得更不好。现实截然相反,陆渺甚至懒得理他。
两人之前在那间主题餐厅就算结了梁子,蒋令看他更加不顺眼。男人的雄竟心理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在竞争背后意味着金钱、地位、前程时,心胸狭隘的男人会觉得是其他人抢了自己的,因而诞生出一种无法理解的恨。“喂。”蒋令不再掩饰语气中的敌意,“我给你指条明路吧,你现在还是去给林公子打个电话,让他好好安排你,只要你肯陪酒陪睡,我相信用下半身还是很好赚到一一”“带着你肮脏的话语和血统滚出去。”陆渺一点儿也没生气,很淡定地念自己设定上的台词,还很周到地把周边递给他,“给卑劣人类的恩赐,你可以拿回去对着它供奉,洗刷自己不休的妒火。”蒋令脸上的表情有一点碎裂了。
陆渺心平气和地说:“你不懂女人。”
他看着那张柔和冰冷的脸上爬满阴翳,面不改色地继续道:“而且更不懂程似锦。你要是真想和我竞争的话,其实你一直都是失败者。第一次见面你设计我,她没有看上你,我在她身边待了那么久,你都找不到机会。就连这一次出现在这里一一噢,你是要过来出席活动对吧?你都不确信自己能讨好她或者别的什么金主。反而见到了我,你就欺软怕硬地过来为难我,是要从欺负我这件事上给自己树立男人的自信么?他说话很不留情,一起工作的甜萌兔听得毛骨悚然,拉拉他的手臂道:“这是园区请的嘉宾,咱们是临时工别跟人家置气,丢了工作.....陆渺毫不退避:“是指把老板们伺候好了的嘉宾吗?就算我走了都轮不到他。又没我好看,还没我听话,给老板当小三别人都不要!”甜萌兔大惊失色:“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刚才那个说中二台词都脸红的青年是被他掐死了么。
陆渺说完话,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把礼物递给蒋令。蒋令的眼神活像一条马上要咬人的毒蛇,他发怒的点也很可疑:“谁需要欺压你树立男人的自信?”陆渺漂亮的双眼里透出一股从小不愁吃穿宠出来的矜傲疏离,这种傲气被程似锦养得愈发娇惯,跟谁都低不下头说话:“那你为什么特别在意这个,你要是能满足得了别人,还用花枝招展地装纯真靠模仿上位么?虽然你能力不足,但我祝你成功吧。”旁边的甜萌兔是个干活实在
格憨直的东
大汉,越听越咂摸不
过味儿来。他还没从这股明嘲暗讽里回过神,蒋令已经恼羞成怒地动手了。
"别--我的妈呀!”
一句话没拉住。旁边这个刚开始还很腼腆羞涩的吸血鬼同事当即反击。跟着蒋令的小助理一看,还没来得及给经纪人打电话,就赶紧上前阻止。他一上手就是拉偏架,摆放礼品和宣传物料的桌子被扫落了一地,旁边的立牌倒了,巡逻的工作人员没两分钟就赶了过来,把双方拉开。蒋令脸上的妆有点花了,被一拳打在嘴角,唇边渗了一点儿血。他随行的安保比园区的工作人员晚来几步,上前要摁住陆渺,被这片区域的一个巡查挡住了,说“不能采用暴力解决”,两边一下子吵嚷起来。蒋令火气很大,到现在还没能完全冷静。他试图摆出受害者的姿态控制情况,跟负责人说得也是“对方突然扑过来动手”。负责人不可能为一个临时工跟请来的嘉宾置气,站在哪边一目了然,当场就要解雇陆渺和甜萌兔。陆渺本来就没打算接着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