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堇本想针对叶鱼,半道里杀出个杜家人,让他一时之间忘了叶鱼的事。
他想要装回先前那副天真和善样,心中憋着火气,装得有些四不像。
李炆与李群比他能忍,转眼便恢复笑脸,从叶鱼这里旁敲侧击:“方才那位季师兄乃是掌门弟子,这位杜兄是哪位长老门下?”
叶鱼笑笑:“他与季师兄是同门。”
也是掌门弟子?
是杜家哪个?怎么一点儿没听说过?
叶鱼状若思索:“我们乃是同期,若是没有记错,两年前来天元宗参加弟子选炼的杜家人有两人,青汝是……似乎是杜族长之子?”
他扭头叫上杜青汝求证:“不知我记错没有。”
杜青汝眼神刀子般落在李堇身上:“不敢,贱种罢了。”
李炆与李群脸色皆是微变,他们怎么全未听说过?
李堇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我方才失语,若是知晓你身份,便不会说这样的话,抱歉。”
李堇露出委屈的神情。
杜青汝到底顾忌如今他在天元宗,身上有天元宗弟子的身份,未再出言讥讽。
但之后的路,叶鱼陪在他们侧旁,便瞧着三人逐渐聚拢杜青汝。
杜青汝忍着,那李炆与李群言语与他逐渐熟络,叶鱼成了边上的透明人。
倒有那么点上辈子那群世家子宴席,拿他做奴才下人的样子。
真是久违的熟悉啊。
他笑眯眯的随从,杜青汝不知道察觉了什么,眼神不时落向他,转眼收回,未让姓李的三人发觉这点动作。
待季丛连来时,见到的便是杜青汝与李堇三人同行的场面。
猜测杜青汝恐怕已经不耐,他出声叫住人。离开前叶鱼出声:“季师兄,你如今已到元婴,近来可是准备出宗门历练?”
季丛连好笑:“小师叔,你可不能再叫我师兄。我并无这打算。”
杜青汝忽然插声道:“半年后金丹弟子需下山,师兄已经向师父请名,做领队弟子护送我们。一同的还有你那位同伴,孟山。”
季丛连颔首:“是。对了,你许久未出戮剑殿,孟山几次要去见你,没想到你是与师叔祖出门。若是你有空闲,不如见见孟山。”
孟山已经金丹了?
叶鱼额角跳了跳。
真是羡慕。
既然如此,叶鱼道:“我也即将冲击金丹,半年后与你们一同下山。”
叶鱼的气息不过筑基中期,半年冲击金丹,这话多少有些狂妄。
季丛连并未多问,点头温声道:“好,那便等你。走了,青汝。”
“你要冲击金丹?半年恐怕勉强吧。”见季丛连与杜青汝身形消失,李堇笑嘻嘻的围上来。
他眼球转动,视线自上到下打量叶鱼:“好心劝你,莫要太勉强自己。便是筑基巅峰要冲击金丹,要用上几年也不是稀罕事,有些人一辈子便在筑基巅峰,迈不出那半步。”
“不过你是戮剑真君弟子,若是比旁人慢上太多,真君恐怕会不满,焦急是常事。”
叶鱼扬眉:“你很懂?”
李炆与李群听见李堇的话,没再出来和稀泥,而是顺着他的话笑而不语,带着评判的眼神打量叶鱼。
真是迫不及待,叶鱼想,这么快就不想装了?
他们一路已经靠近主峰后山,前方有讲法堂,每日有外门长老讲解法术与参悟,外门弟子可去听课。
李堇自手中摸出条软链,摇摇晃晃的把玩:“不懂,我筑基时尚未满十岁,哪里知道你们这些凡人的苦恼。”
李炆笑道:“阿堇你自是不懂,叶兄出身平平,若是离了天元宗,恐怕连灵石都不凑手。咱们么,有家族托底,要什么有什么,拜入天元宗只是锦上添花,为了赤川与天元宗的关系和睦。”
李堇挥动手中的软链,一卷一收,道旁的树木便被卷掉半侧枝叶,手腕粗的枝干裂开,露出青棕色树皮内的黄芯。
李堇嫌恶的甩开枝叶:“天元宗怎么种这些凡物,无用的废物长在这里白白占了地方。”
叶鱼道:“可没人种它,天生地长,天元宗内的草木随它们长,长成什么样是它们自己的造化,那些需要精心饲养的灵植长在药山,用的时候去摘就是,种在这里可活不了几天就会被人打死。”
李堇慢慢卷起手中的软链,顺着掌心的方向一圈圈缠绕。
李群嗤笑:“有理有理,凡树死了便死了,灵植若是死了,还得赔偿,是麻烦。”
无声的暗流涌动,似乎无人察觉。
叶鱼负手往前踱步,脸上的笑意没有变过。
李炆状似无意道:“对了,两年前叶兄夺了头名,我们在赤川都听闻你的事迹,说是千年未见,竟然是凡人夺魁。”
“真是稀罕啊。”
李群道:“不过没两日便又有风声说,夺魁的凡人靠了什么手段作弊,掌门碍于情面才并未追究,这事是什么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