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海见晚上又吃大米饭,心头一喜,更勤快了,赶紧架好火,忍不住道:“姐,咱们晚上又吃大米饭呀?”
以前娘在的时候,大米饭也不是想吃就吃的,再说他也翻过了,姐买回来的米就那么点,肯定要省着吃。
温小云白了他一眼,“你不想吃就别吃。”
温小海连连摇头,不住地咽口水,“我吃我吃,姐,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姐弟俩一起洗了四十个鸡蛋,又把野菜摘干净,等锅里咕嘟的响个不停,鸡蛋熟了。
温小云把鸡蛋舀起来,有些野菜要焯水,不然会有苦味,等把鸡蛋重新下锅敲好壳儿,又下了今儿才买的干辣椒和花椒,辣蓼草她也没去掉,依旧和着葱姜蒜放进锅里。
这一切弄完,陶罐里煮的米也开了,微微炸开的米粒在水中翻滚,米香喷涌在这间破小的厨房里。
端起陶罐,撇了点米汤出来后,重新放火里焖。
温小云把野菜狠狠攥了几遍水,彻底去除里面的苦味,又切了葱姜蒜,倒了酱油凉拌。
可惜没有香油,不然这野菜滋味更好。
拌野菜的工夫,米饭就焖熟了,熟悉的锅巴香气萦绕在鼻尖,姐弟俩不约而同地咽口水。
又等了会儿,锅巴彻底形成,温小云将罐子里的米饭全都打到一个大口直肚粗陶缸子里,趁着米饭的热气,拿来猪油,大方地挖了一大勺进去。
温小海吓了一跳,“姐,你放这么多……”
连他都知道,猪油可不好得,娘在的时候还能养猪,可自从爹的腿摔断了,就连猪崽都给卖了,现在猪油得看着吃。
温小云懒得理他,又倒了点酱油进去,手里的铲子挥得起劲,卖力地将猪油充分搅匀。
猪油混着米香,随着热气袅袅上升,扑面而来,米粒在火光中泛着酱色的油光,晶莹剔透,油脂的迷人香气,真是香得她忍不住地咽口水。
温小海香的擦口水,“姐,好香啊,可以吃了吗?”
温小云瞪了他一眼,“急什么?”
一人盛了一大碗,温小海已经迫不及待,端起碗也不怕烫,奋力往嘴里塞,吃得龇牙咧嘴。
“好香,姐,真的好好吃啊。”
温小云没急着吃,而是将撇出来的米汤,重新倒回罐子里,罐子里的锅巴也是好东西,今晚吃不完,泡着明早也能吃。
就着凉拌的野菜,嗷呜一口香喷喷的酱油拌饭,满足地咀嚼。
真是太好吃了。
温小云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农活辛苦,外婆只要回来晚了,就会给她做猪油拌饭,滴上点酱油,又快又香又好吃,是她最怀念的味道。
温小海还小,下午已经吃了一个肉饼,这会儿一大碗饭已然吃不下。
他想留着明天吃,万一明天姐姐不给他饭吃了呢?
可爹一直没吃饭,而且刚才还帮着他求饶……
算了,这剩下的还是给爹吧,万一姐明天还给自己做饭吃呢?
温小云看他鬼鬼祟祟的端着碗出去了,哪里不知道他想干嘛,唇边泛起一抹冷笑。
老东西虽然恶心,可确实是原身的亲爹,古代十分讲究孝道,爹打子女那叫教育为她好,但子女不能打骂亲爹,更不能想着弄死他,不然有理也变没理。
以后千百张嘴,她可斗不过,世人的指责是相当可怕的。
她自认不是个能力大的,古代有古代的规则,但她也可以钻漏洞。
没了傻乎乎的原身做事,断腿的暴躁爹可不好弄,温小海既然是好大儿,那就好好孝顺吧,就看你能父慈子孝多久。
温小海端着碗过去,喜滋滋的,“爹,你快吃,这是我特意剩下给你的。”
温三铜本来还挺高兴,他早就闻到饭香了,奈何骂了半天,贱丫头根本不接茬。
看到儿子过来,心里还激动呢,还是儿子有用,不像贱丫头,果然女儿是不能疼的。
但他一听是剩下的,就有点不高兴了。
“怎么是剩的?没多的了?”
而且就半碗饭,没菜没肉的,够谁吃?
温小海一开始有点心虚,他吃得确实多,但也有点不高兴,姐一个丫头就吃了一大碗呢,他是小子,吃半碗怎么了?
还好心剩了半碗呢?
而且以前爹喝酒吃肉,不也是剩下的肉才给他吃嘛?再说了,他可是儿子,带把儿的。
没毛病。
“爹,这是我好不容易拿过来的,姐要是看见还要打我,你要是不乐意吃,那就别吃,我放着明天吃。”
温三铜也饿得不行了,闻言忍了一口气,连忙笑着安慰儿子,“好儿子,乖儿子,爹吃,爹就是高兴,你知道心疼爹了……”
他端着碗往嘴里塞,嚼了一口后,眼睛一亮,“哎,好吃,真是乖儿子,不枉我以前疼你。”
温小海心里这才勉强舒坦了点。
温三铜也松了口气,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