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落车了。”
公交车即将到达离重庆大厦最近的一个站。这辆车比较老旧, 下车的后车门处也没有可以按的铃,还需要乘客自己提醒司机。
宜元双手拉着长杆扶手站住,又扯着嗓子大声吼了一声:“阿叔,我要落车——”
公交车司机终于听到了, 紧急刹车, 宜元站不住, 一个猛扑上前, 抱住了前面的大鹅。
大鹅穿着宜元的鹅黄色雨衣,雨衣有帽子, 把它的脑袋也遮住了,但宜元就这么点长,所以大鹅的大半个屁股还在露在雨衣外头的。
“咔嚓。”一声,公交车停稳后司机打开了后门。
司机刚听到有小孩摔倒发出的声音,随意撇了眼后视镜,“唰”地转过头来。
“唉——等等, 那个穿黄色雨衣的, 这么大鸭子屁股的,是咩啊??”司机惊奇道。
上车后,宜元和大鹅是跟着一群阿婆身后上的, 前门挤不下,好多人都直接从后门上了, 宜元也赶紧扯着大鹅混在里面,阿婆们还以为这鹅是哪个姐妹带的,还帮着一块打掩护。大鹅怂着脖子, 一人一鹅都矮, 司机也就没发现。
“不、不是鸭子!是、是鹅……”宜元忍不住辩解了一句。
大鹅赞同道:“嘎嘎——”
“管你是鸭子还是鹅啊, 都不能上公交的啊……你家大人是哪个?你唔好乱来啊。”司机嘴上念叨着, 挂号车档解安全带,就要从驾驶位上站起来了。
宜元和大鹅对视一眼,赶紧——跑!
“唉唉,等会——怎么就小孩自己下车了,没大人带着的啊——”
背后司机喊的越大声,宜元和大鹅跑的越快,一下子就冲进重庆大厦的里面了。
这座大厦宜元上次,被便宜表舅带着来过一趟。但里面地形复杂,各种店铺和摊贩都杂乱无章地营业着,加上拥挤到行走都有些困难的人流,宜元和大鹅一进来,就已经昏头转向了。
而K也不知道,这时候三姐的准确位置在哪。
*
重庆大厦门口,宜元和大鹅刚进去没多久,一只白色灵缇犬就出现在了他们刚经过的地方。
灵缇犬脖子上带着一个印有明显奢侈品logo的项圈,项圈套着同款的牵引绳,另一头由一个绷着张俊脸的小男孩牵着。郑安森穿着手工定制的小西装,及膝的西装中裤,脚上一双擦得噌亮的皮鞋。
一人一狗浑身上下,都散发是“我是有钱少爷和有钱狗”的味道。
“安迪,闻到我哥的味道了吗?”郑安森问。
“汪!汪汪!”
灵缇犬尾巴摇个不停,冲着里面又“汪汪”叫着回应他的小主人。
重庆大厦门口的保安穿着军绿色制服,凌乱的卷发和浓密胡子,操着一口阿三的口音逗郑安森。
“呦呦,这是哪家有钱的小少爷呦,这可不是随便,你这样的能进去的地方呦。”
郑安森看了一眼这个保安,眉头紧皱着没说话。阿三保安声音很大,周围进进出出的各色路人,原本大都数只是暗暗打量他的,被保安这么一喊,那些目光诡异地跟蛇一样,盯上了他一样。
郑安森虽然被教导地很有担当,性子也一向沉稳,但毕竟只是个四岁小孩,瞬间犹豫了起来,要不要进去。
但是哥哥也进去了。郑安森心里焦急,他想不明白哥哥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郑楷炆比郑安森要大上十岁,像郑安森才这么点大,每天学各种才艺和学科的时间已经满满当当了,就更别说已经是初中生的郑楷炆了。
况且郑楷炆是郑家众所周知下一代的继承人,平日里除了学业,还有学习各种企业管理的知识。哥哥每日忙到郑安森想见他一面,都要提前好几天约的程度,怎么会突然有时间一个人跑出来,还来这种地方呢?
重庆大厦太乱了,即便郑安森这种住在半山区的小少爷,也听说过这里鱼龙混杂,犯罪率奇高的名声。
“安迪。”郑安森眼神坚定地叫了一声灵缇犬的名字。
“汪!”
“走。”
郑安森没再犹豫,牵着灵缇犬率先往里面走,他暗暗给自己打气,如果里面真的很危险的话,就更不能让哥哥一个人在里面了。
但重庆大厦里面比郑安森想的还要混乱,这种乱是指里面的小商铺实在太多了,岔路又多也没有路标,他们进去一左拐右拐,就彻底迷失方向了,只知道还在一楼,但重庆大厦十几层高,要找到一个人,跟蚂蚁巢里找一只蚂蚁差不多,太难了。
让郑安森引以为傲的灵缇犬,这时候也丧失了用嗅觉去寻找郑楷炆的能力。
因为这里好多外国人,都有很重的体臭味,郑安森拿出哥哥用过的笔给灵缇犬闻,若是在野外的话,灵缇犬能迅速找到这味道的本身,但在这大厦里面,灵缇犬要各个角落闻好久,从数不清的干扰味道里面,找出郑楷炆一个人的。
“安迪,怎么样,找到了吗?”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