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观递给汪艳茹一份报纸。
“这是《新民晚报》刊登的新闻,国内有多处地方开始停工停学。”
汪艳茹接过报纸,看到报纸上大篇幅都是工厂停工学校停学的消息,晚报执笔人猜测,停学会成为一个趋势。“像报纸上提到的学校,停学会停多久?”
祝平观摇头,“不知道,可能停一两天,可能停一两年,也可能停更久。”
汪艳茹脸色凝重。
停学了,学渣自然开心,但一心求学的就不开心了。就比如汪艳茹,她还想考大学呢。真停学了的话,不止上不了大学,就连高中文凭都很难说有没有,仿佛高中白读白努力了汪艳茹心情沉重。
“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把握明年参加高考?”祝平观问。
“老师教的我都会去,但校长你说把握,我也不好说。”汪艳茹说。
祝平观笑道:“不要着急,你能考上的。”
汪艳茹点头,但她也不敢松懈,更加努力学习。
但变化很快,1966年过了年,5月份,就听到广播说,要延迟高考,而过了6月后,高考更是无限期延迟。学校里要求高三学生将行李搬回家,等待消息。
汪艳茹收拾行李回家,听到镇上有人讨论,哪个哪个村前几日来了几个大学生,连高中生也有,来插队建设农村。“哪里来的大学生?”
“肯定是城里来的,难道村里会有大学生吗?”
汪艳茹明白,她不用等高考了,要么加入村里劳动,要么去找工作。
秦升军知道她闲在家,让她在村里教书。
“村里孩子多,6到7岁的孩子我统计了一下,有32人,去镇上小学读书都要钱,有些为了省钱干脆就不让孩子读了,不我和村里商量过了,不如我们村自己弄一个小学,你来当老师,也不用多费心,就让这些孩子识个字,会算数就行,如何?”当老师肯定好啊。汪艳茹心想,她拿文凭就是为了能找一个正经工作的。
“支书,工资....怎么算?”汪艳茹看着秦升军。
秦升军看着她明亮的眼眸,轻咳一声,“工资是从村里的公账出的,这老师工作也比干农活轻松,所以就稍微少了些,每月8块,你觉得如何?”如何?汪艳茹讪笑一声,也直接,“有点少。”
要是她没拿过2000块的巨款,她就真的觉得这钱还不错,毕竟当初在堂姐家当保姆,每月累死累活都只有10元。秦升军也知道这当老师的钱应当是比不上她当初在城里当保姆的工资的,只是忍不住劝道,“小茹,你再考虑一下,这村里只有读书识字的不多,只有你最合适了。“汪艳茹知道自己有点骑驴找马了,不在村里当老师,也不知道干什么,她略一思索,就答应下来了,“行!我答应你,支书!”于是,汪艳茹就在村里当起了老师,这工作除了无聊些,也没什么缺点了。每月8块钱到月底,还能剩下一半,每月花销除了买零嘴,就是订报纸了。《新民日报》的消息是最全的,报道也是最广的,全国各地的新闻都报道,所以汪艳茹期期不落。
年前,远在首都的秦杏雨写信来告诉她,她过年不能回来了因为她要去慰问演出,让汪艳茹有空可以来首都找她,还劝汪艳茹辞工,一直待在农村属于浪费时间,一辈子就浑浑噩噩过去了,来首都她帮忙找工作汪艳茹叹气。她还记得上一个说要帮她找工作的,是樊墨。上次见他是1965年3月,现在都1966年10月了,都过去一年半了,樊墨还没消息呢。汪艳茹估计这事黄了。
至于秦杏雨说的要帮她找工作,汪艳茹也不抱什么希望,但有一点她说得挺对,待在农村有点浪费时间。所以孙明连问汪艳茹,年龄也大了,要不要相亲结婚。
汪艳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才22岁,不着急。
孙明连只说,“我给你找了个县里有正经工作的,包你满意的。
这就让汪艳茹好奇了,她就好奇她妈怎么认识的,“妈,你怎么找到的?县里人?是我们开岩县的吗?”孙明连点头,“就我们村里的四婶,她有个朋友专门做媒的,前些天来村里,就听她讲起这事。男方自己来找媒婆做媒,男方当兵的,每月津贴都有几十块,说是嫁过去就随军,男方他爸还是县里红糖厂的厂长,一家子都是有工作,高收入的人汪艳茹怎么觉得是骗子,“这样的人,按理说应该很多人想结亲,怎么会需要找媒婆?”
“男方家有个继母,一直搅和男方的婚事,搅和了三次了,所以男的年纪大了点。”孙明连小声说。汪艳茹问多少岁。
"31岁。"
汪艳茹:“那他和我差了快一轮了,不行,这男的太老了!”
“还好吧,”孙明连觉得31岁也不算太老。汪艳茹头跟拨浪鼓一样摇,“都有老人味了!我喜欢年轻的!”孙明连越听越离谱,瞪着胡言乱语的女儿,“什么老人味,那是阳刚气!”
汪艳茹皱眉,一脸拒绝,“我还是觉得不适合我,他继母太凶了,搅和三次婚事他都不反抗的吗?他本人年纪还大